周遭氛围冷得压抑,阮清微四下看了看,福公公手持拂尘,纹身不动的站在慕昌帝半步之遥的身边,卖力保护皇上安危的禁军统领于道济鹄立在殿外,宫女和侍女都在殿门处候着。殿中只要他们四人,仿佛都是在等柳贵妃。
慕径偲袖手不管,福公公要管,一枚飞刀击落一把弯刀,拂尘一挥打落了另一把弯刀,当福公公要以身去挡第三把弯刀时,弯刀已狠狠的没入慕昌帝的肉里,正中他的胸膛,血顿时洇湿他胸前的衣。
慕昌帝突破了沉默,唤道:“太子。”
慕昌帝身受重伤!
慕昌帝面无神采,阔步走进正殿,径直落坐于上座。殿中安插的非常清雅,并没有经心装潢,只设了三个席位。见慕径偲站立于侧,他表示道:“太子,入坐。”
酒塞扒开,酒香醇厚,阮清微咬了咬唇,直言说道:“谢皇上,民女沉痾在身,尚不能喝酒。”
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阮清微坐于他身后侧,在他触手可及的处所。
阮清微悄悄的抬起视线,敏捷的瞧了一眼慕昌帝,他仿佛是要考证甚么,考虑半晌,她说道:“气血两虚,民女正在服药保养。”
慕径偲暼了一眼黑衣刺客们,有感喟自鼻间呼出,安静的道:“站住。”
黑衣刺客们凶恶非常,手起刀落得心应手。想必禁军统领于道济和都城郡守唐启已派人调遣声援,凭当前的情势,在声援赶到之前,殿外的人墙将被全数斩杀,再多的声援也无济于事。
阮清微一怔,迎着他和顺而果断的眼神,忽觉困意深浓,感遭到他的度量紧了紧,当她认识到吸了迷药,却已没法便宜的昏睡在他的怀里。
只要皇上驾崩,太子便能即位为皇。
慕昌帝的眼睛里闪着明晃晃的刀刃,刀刃穿过风,对准了他的胸膛。他的手握成了拳,在等着甚么。
“依你之意,给你已薨的母后上甚么谥号?”
一支支的皇城禁军盔甲铮铮,在太子府中紧密的巡守。都城衙兵在太子府外值守,严阵以待。太子卫军别离位于府门处和正殿外。整座太子府,被很安然的保护着。
等的人来了,带着嗜血的殛毙而来。慕径偲安静的饮茶,神态如常。
慕径偲双睫一眨,把指间的茶杯放在席面上,在他的手分开茶杯时,发觉到福公公锋利的目光猛得投来,有着不加粉饰的防备。他不再有任何的行动,因他晓得福公公一手持着拂尘,另一只手隐在袖中。
“儿臣没有贰言。”
落日西下,石竹领着侍女们将殿中的烛火点亮,垂垂的,殿中亮如白天。
阮清微低垂着视线,忽想起慕昌帝曾说过的话,‘从他出世那一刻起,朕就厌他。’、‘贰内心极其厌朕,只要给他机遇,他就会本相毕露。’真是难以设想,他们相互生厌,已经持续了二十年。
慕昌帝道:“传令下去,本日起,何皇后的谥号,文昭贞皇后。”
“是,父皇。”慕径偲端方的坐下,随及对阮清微道:“陪在我身边。”
一片沉默,沉寂极了。
禁军统领于道济和都城郡守唐启都已殉职,慕昌帝猛得展开了眼睛,两道极寒的光芒射出。
福公公叱道:“让他们退到殿外!”
慕径偲意味深长的瞻仰皇上,皇上的神情沉稳而冰冷,所受的伤势颇重。他收回目光后,正色的道:“退到殿外。”
俄然,慕昌帝和慕径偲同时聚精会神的竖耳聆听。
宫女适时的捧出一坛酒,道:“皇上赏赐给阮管家的女儿红。”
今晚,皇上是为庆生辰宴而来,此时已是戌时,到了开宴之时。
风停云歇,夜已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