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灯高挑,大红帐里,鸳鸯情浓,恰是藏玉宫里好久未曾见的好风景。而外头奉侍的丫头、寺人们,更是轻声细语,尽量不收回一点儿声音,免得惊扰了他们。
“臣妾代姐姐谢过皇上,皇上的隆恩,这一辈子也不敢健忘。”
一起躺在床上,说了好久的话,萧景用手悄悄地抚着玉贵妃的肚子。
“见过皇上、贵妃娘娘。”
只是,一瞧,萧景就色变了。
玉贵妃笑瞥着他:“现在就宽大、仁慈、明理了?那前些日子呢?不是说我不成理喻、再也不踏入我这殿里头了的吗?”
随喜应了一声方要下去。
“是,皇上。”
天子和贵妃至此又重归于好,厥后,萧景也没有再传新的炊事,而是和玉贵妃一起吃了冷饭冷菜,两小我你一口、我一口,约莫是表情好的原因吧,也没有感觉有多难吃。倒是厥后玉贵妃想起一事,讽刺萧景道:“不是说了,再来我这里,就是乌龟王八蛋的吗?现在,你是甚么?”
时近中午,萧景和玉贵妃的肚子一起咕噜噜作响,两人不觉相视而笑,便唤了宫女,起来梳洗,又叮咛了人传膳。
……
萧景这才清咳一声,换上了端庄的神采,道:“传。”
玉贵妃就着萧景的手,又歪回了床上。
两人正在调笑的时候,又有人来报,说永平世子和少奶奶来了。
“嗯,承平、如月,你们来啦,就在宫里多住上几日,陪你们贵妃姨娘说说话,也好好贡献一下你们的母亲。老夫人还住在宁太妃那边吧?你们也去代你们母亲给赔个罪,让白叟家熄怒。都说家和万事方兴,牙齿和舌头另有绊着的时候,但是,不管如何样,老是一家人,那里有甚么事非要闹得个鱼死网破的?多伤豪情。各自都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嘛。固然说要讲孝道,子不言父母的不是,但是,也得看环境而言。如果长辈们起了争论,拉不上面子时,你们也得在中间多活动活动,让他们有个台阶能够下,这才是真正的孝道。我的意义,你们明白了吗?”
玉贵妃的背微颤,不过,她没有转头,仍然一动也不动,保持着本来的姿式。
两人行了礼。
萧景忙扶起了她来,看了她半晌,道:“这些天,都没有好好用饭吗?看你,又清减了。”
萧景的脸上微热,握住她的手:“好你个没上没下的女人,看我不治你个对上不敬的罪?”
“是,皇上。”
听到好久未曾听过的萧景的这知心的话,这些日子的委曲、担忧、惊骇一时全涌上了了心头,玉贵妃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,道:“皇上不也是?看,这里都有黑眼圈了。”
不一会儿,朱承平和柳如月两个就出去了。固然穿着崭新,身姿端方,但是,看得出来两人这些日子都不太好过,神情间,总带着些怠倦。
萧景在这边交代了一下,就留他们姨甥、姨甥半子几个说话,玉贵妃又命人请了钱氏来,几人团聚在仍然半残、历经风雨的藏玉宫,倒也别有一种滋味。
如果昔日,萧景八成又恼了。
萧景大怒,摔了筷子,道:“好啊,真是胆量不小啊。如许的菜也敢献到贵妃这里来,他们是不想要顶上的脑袋了吗?随喜,叫御膳房的人立马滚来见我!”
这时,他却表情甚好地走了上去,将手放到了玉贵妃的肩上,承诺道:“放心吧!既然她救了你,那么,不管她犯下了甚么罪,只这一功,就足以抵消了。朕绝对不会让她再受任何委曲的!”
“玉儿。”
萧景就哈哈地笑了几声:“置气的话哪能信赖?你还不是。你啊,非论甚么事都好,也不像那些女人一样满腹心机,也向来不求我赐这赐那的给你,也向来都不怕朕,就一点不好。对你那姐姐护得也过分了。如果不是这,你就可谓完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