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要不说，外务府里的人手眼通天、花花肠子的人太多，”讷采看看肃文，“这分歧意辞呈吧，就是逞强，今后七格格在外务府，说话必定是没人听了，这一招，就定了此后的胜负；可这如果同意吧，不止开罪这四十几人，这些人背后的人也都获咎了。”
“唉，起先外务府还只是三千人摆布，当今一万人也打不住吧。内里贪墨银子的门道太多了，只要你想不到，没有做不到。只要有好处的处所，就会成帮结伙，干系成网，七格格晓得内里的水深水浅吗？就一脚踏了出去？”
我操，这个更短长。
讷采没有笑，倒是一脸沉痛，“我也传闻了，这是真相，在外务府当差，来钱快，上任没几天，就能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购置高宅大院，唉，当今儿，这衙门高低，视中饱舞弊如奉明言，贪赃败北得就差公开往自个家里运官银了。”
“传闻月朔在琉璃厂，外务府不知是谁背后里骂格格，被整治得狼狈不堪。”
喝完酒，把讷采送回家，见灶灰撒在院中，灰道曲折如龙，北京人称为“引龙”，意在祈求风调雨顺。
二人找了个靠内里的包间，要了一壶酒，又点了四个小菜。
“先说荣家，荣廷、荣宁两兄弟，现在固然致仕退休，但外务府的织造、补葺一干谋生，还是他家说了算，兄弟二人分炊后，在拐棒胡同各置了南北两座院落，人称宁、廷二府。”
“好，这不软不硬，不卑不亢，这些官保准一下没了脾气。”肃文欢畅道。
那姓郑的笔帖式见肃文出去，笑着喊道，“讷主事，姑爷来了。”
“这四大师，二十多小家，职位特别且富比贵爵，相互之间，攀亲联婚，一损俱损，一荣俱荣，你打一个，就是动了一窝，你还没反应过来，人家早就一群人围了上来。”
讷采却没想到一刹时肃文想了这么多，“眼巴前这事，弄不好，不但七格格，连带着端亲王乃至皇上也要碰一鼻子灰呢，到时候，就丢脸了。”
“钟家，钟祥，汉军镶黄旗，现任河南巡抚，当然，外务府出去的官他还不是最大的，但外务府出去的官，他家最多。外务府的工程，除了荣家，他家也说了算，这家子，世代都是巨富，宅邸就在鼓楼大街马家厂，前后两街都是他家的宅子，北都城四周的地步，除了皇庄，他家比王爷家还多，那租子，四时不尽哪！”
“这招有点损，有些阴，但真真高超！”肃文看看讷采，讷采虽是四品的主事了，但是还是步行，连顶肩舆也没有。
“第二家是明家，明善，就是前任外务府总管大臣，祖孙三代都在外务府，外务府里大事小情，都离不了他家，外务府官员的升迁外调，都得他家点头。”
“这还是在北都城内里的，出了北都城，另有江宁织造处、杭州织造处、姑苏织造处等，圆明园、畅春园、万寿山、玉泉山、香山、热河行宫、汤泉行宫、盘山行宫、黄新庄行宫等天子驻骅处，前年，又专门建立了陵寝外务府和盛京外务府，办理皇陵和盛京皇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