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派系,不分满汉,又分满汉,错综庞大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说派,却无人认承,不说派,确真真存在。”
荫堂却不睬会他的阿谀,独自朝自家书院走去。
纳兰明德看看汪辉祖,拿过字来,汪辉祖笑道,“世子的字很有长进的,笔笔中锋,端严劲秀,不成多得啊。”
“再有,朝中另有武官、御史、刑名、翰林四大派系,倒是以积年来以宦海任职或厥后任职为项目。武官派,以现在的九门提督哈保为首;御史派,都察院左都御史钱牧为首;刑名派呢,却与刑部无关,多是刑名师爷出身,后成为各方职官,别的诸如赋税师爷出身的官佐,也插手这派,这派领袖也是师爷出身,以当今的刑部汉尚书为赵彻为首;这最后一派呢,顾名思义,大多出身翰林,以当今吏部满尚书魏瑛马首是瞻。”
“是!”世人一齐承诺着。
不委过,不揽功,肃文偷眼一看宏奕,一股感激之情顷刻涌上心头。
汪辉祖一笑,“这宫里的风,何曾停过?嗯,礼亲王,他是有这手腕,”他看看荫堂,就是面前这位王爷,也是个造风妙手,但他却不敢说出来。
“王爷,是宫里有动静了么?”汪辉祖看着荫堂。
“明白,阿玛。”纳兰明德略一见礼,回身而去。
“皇上出自镶黄旗,前三任皇上却别离出自正黄旗、正蓝旗,镶白旗,皇位永久在八大皇族间轮番,皇上驾崩,议政王集会再行选出新的皇上!”
“救火的侍卫与官门生大家按例恩赏,只是,只是那肃文不赏不罚,交咸安宫官学严加管束!不过,济尔舒不会放过他!”荫堂看看汪辉祖。
“在,”寺人头子武桂笑着递给他一把热毛巾,“汪先生正在陪十二爷作诗,王爷,您别说,十二爷的诗那是越来越好了,汪先生直夸呢!”
“你在咸安宫,必然要到处谨慎,你现在已是获咎了礼亲王,须得防着他对你倒霉,记着,不成多说一句话,不成多行一步路,指不定哪个门生背后站着甚么人,哪个教习是谁的门人门生!”
荫堂下朝返来,一干仆人也繁忙起来,“汪先生在么?”
“噢?”汪辉祖
他一摆手,“听我讲完。你刚进咸安宫,实在,已是半条腿迈进宦海,咸安宫现在又是万众谛视,牵一发而动满身,一步不慎,就是万丈深渊,朝堂上有些事,我得说与你晓得,别获咎了人,还不晓得,让他背后卖你,你还当他是好人。”
“福庆那么小我,怎会有这么个儿子?”汪辉祖笑道,“不过,照我看,前晚最大的赢家应是他呢!”
“臣胆量本不大,但宫中走水,事起匆急,臣等一心进宫救火,本应事急从权,可苏冲阿各式禁止,”他想说出宏奕命令拿下苏冲阿一事,但想想还是改了口,“臣,臣无法,只妙手诛苏冲阿。”
穿过一片花圃,进入东边廊阁,却见汪辉祖与他的十二世子纳兰明德正在练字,汪辉祖一脸高兴,正自鼓励不已。
见他出去,纳兰明德仓猝跪下存候,汪辉祖也要跪下,荫堂却一把扶住了他,“你是世子的徒弟,不必多礼。”
肃文愣愣地看动手里的邸报,看着这道罪已诏,敢情皇上这是真抓实干哪,说打本身脸就打本身脸,说下罪己诏就真下啊,不过,这用人恰当四字,他定定地看着,仿佛意有所指似的。
“那肃文,本王没有看走眼,”荫堂的情感渐渐高起来,“敢不请命,悍然诛杀护军统领,杀伐判定,心志超凡,呵呵,我倒想把他招进军中了。”他脑海中又出现那晚众学子及教习猖獗伏地呕吐的场景,肃文却有如雪松普通,昂然矗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