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，廉大人？……”玉儿姐惊呼道。
“大人，长夜苦寒，您能亲身屈尊前来，廉敬一门三代感泊之至，请，您里边请。”廉敬一哈腰，一伸手，作了个请的姿式。
“看套马！”宣光帝笑道，伸手指指火线。
他在门外站着，却听内里奎昌笑道，“来，借廉大人这杯酒，我敬敬诸位……”
“大人，后院姨太太身材不舒畅，让您畴昔一趟。”一小厮附下身来，在廉敬耳边说道。
廉敬的家眷都在京师，随他到乌里雅苏台上任的只要一姨太太。
在这乌里雅苏台城里，只要邵乃文没有远行，必然是邵不离奎，奎不离邵的。
“诸位，奎大人来了，快随我前去驱逐奎大人。”廉敬笑道，语气一如既往地谦虚。
宣光帝一摆手，“老叔是实诚人，见地也在诸王之上。”他笑着说道，“朕已把此事写于《教子庭训》当中，”看荫堂俞发冲动，宣光笑道，“后代当以此为训。”他又看看张凤藻，“辅臣明天也是体贴则乱，你的奏折上不是也说过么，‘凡人于无事之时，常如有事而防备其已然，则天然事不生。如有事之时，却如无事，以定其虑，则其事亦天然消逝矣。’”
“没眼力价，没看到我正跟大人说话吗？”廉敬怒斥道。
觥筹交叉，谈笑风生，杯来盏去，一派热烈。
“明大人，奉定边左副将军奎昌大人令，钦天监前来勘察官员中藏有逆匪，需带回衙门一一询问。”
厅院里人来人往，却都是自家人，花厅里，只摆了两桌，这场面较着比往年减去很多，一些前来赴宴的官员，都在花厅里酬酢，内里虽是秋风吼怒，屋里倒是暖和如春。
廉敬快步走上前去，亲身翻开轿帘，一身便装的奎昌笑着走了出来。
“他是朝廷的特工，”邵乃文咬牙切齿道，“今晚是他的生辰，但，来岁这个时候就是他的忌忌辰。”
“这都是至理名言，心欲小而胆欲大嘛，奎昌之事，不必过于操心，上书房已都有摆设，但，这饭桶不挤不破，朕看，还不到动用雄师的时候，”他的目光扫过这几千匹骏马，“奎昌的胆识也不配朕动用雄师，或许，一两人足以扫定乌里雅苏台！”
“肃文？他也跑不了了，”邵乃文笑道，玉儿姐脸上一愣，柳如烟内心一沉。
他笑着看看荫堂，旁人不知，见三人脸上都是笑意盎然，只道是在谈笑，哪知是在群情军国大事。
奎昌笑道，“诸位莫要再猜，一会儿便可见分晓。”
“皇上，”荫堂与张凤藻行过礼以后，把奏折递给宣光帝，“这是乌里雅苏台将军奎昌上的折子，说是明安图勾搭俄人，欲行不轨，已被将军行辕关押，另，科布多参赞大臣松筠上奏，奎昌前几日以乱匪为由杀了几名贩子，人头挂在乌里雅苏台将军行辕以外。”
“逆匪？”明安图看看身后的一干同僚，“谋乱犯上为逆，滋扰百姓为匪，叨教这逆匪之罪，我是犯了哪条哪款？”
远处，几千匹骏马奔腾在草原之上，蒙古军人与一干子侍卫在前面大声叫着，追逐着，灰尘飞扬，喊声震天，围观的牧民也是如痴如狂，乐在此中。
这十八年前的话仍记得如此清楚，荫堂冲动起来，“皇上，当时，臣莽撞……”
“上煮饽饽！”廉敬喝得面红耳赤，镇静地又一挥手。
“大人，每年来的都还是这些人，以大人您为首，我们这些人可惟您马首是瞻啊。”廉敬看看世人，世人顿时轰然呼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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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里雅苏台城，关帝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