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恰是肃文，刚才就在进城时，粘竿处底下有人来报，说有“大知了”进了怡红院，可不是本身朝思胡想的老几位么！本来还想再拿他们，这下好了，不消跑冤枉路了，一锅端了。
“一坛酒快喝完了。”两名保护老诚恳实地答复，自家大人也过分谨慎了，这顺天府就是我们的地盘，逛个窑子还要便装，你看人家，穿戴黄马褂，逛窑子都这么高调，恐怕全大金国也找不出第二小我来。
“禧佛大人到了。”内里一长随吃紧地走出去，三人从速起家相迎，不一会儿工夫，身材矮壮、目光如鹰的顺天府尹禧佛就走了出去。
此种宴席的通例就是先群情一下朝局或琉璃厂的保藏，再听听小曲、喝点小酒，如果觉着能够持续交心，就谈一下宦海中的人闻轶事，如果确要谈事，那是要很含蓄的，民气易变，不成给人留下话柄。
“帽儿多数珊瑚结，褂子通行海虎绒。谁是宦海谁买卖，夜来都打大灯笼。”阿里衮矫饰道。
“你？”黄马褂在身，腰悬利刀，这身打扮，禧佛不敢冒昧，立马换了称呼，“您找哪位？”
“莲斑白，之前只是传闻，明天可有口福了，”钱维钧笑道，“传闻，是太液池的莲花蕊加上药料酿制而成，其味清醇，玉液美酒也不能过也。”
“好诗，好诗，我只知铜臭滋味，未得诗书熏陶，本日有幸得二位大人互助，且满饮了此杯，此后如用得着我寿琪的处所，赴汤蹈火，再所不辞！”寿琪举起酒杯，美意相邀。
“老寿，钱老夫子与阿大人，都是文人，你就不消学着文绉绉了，好，入坐吧。”禧佛率先坐下，“呵呵，烧驼峰，烧鹅掌，老寿这是下了血本了呀，来呀，把肩舆里的‘莲斑白’取来。”
“我们素未会面吧！”禧佛看看寿琪道。
“就找你们四个。”此人笑嘻嘻道。
“这不是甚么奥妙了，”钱维钧道，“你看看今晚内里的肩舆，虽是下着大雨，泥泞一片，但是哪个行院不是人满为患！”
门开了，房间里，禧佛正搂着一个名唤梁玉阁的歌女喂酒，那歌女也是各式殷勤奉迎，但钱维钧与阿里衮脸上的笑容顿时都僵住了。
“此话当真？”禧佛半是打趣半是当真地问道。
“是啊，这外务府虽是皇上家事，但也是朝廷体制，用一女人掌权，亘古未有，闻所未闻，焉能不败！”阿里衮倒是直接很多。
此时，八大胡同里的红灯笼早都让这春季中罕见的大雨浇湿了，只是楼里还是灯火透明，人影闲逛，乐此不疲。
此人倒是笑着一起点头，就象宿世走红地毯一样，满面东风，彬彬有礼，倒是直接上楼，待走到二楼东首，站立于门外的两名保护高低一打量他，立时跪了下来，
“新学，我不管，是你们读书人的事，”寿琪道，“但是这外务府，也不是谁都敢来趟一趟的，砸人家饭碗的事，可不得细心衡量么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！”
钱维钧与阿里衮客气着，三人一饮而尽。
“来人，”禧佛气得七窍冒烟，一拍桌子，“此时不拿你，更待何时？”
一边是灯红酒绿，别一边倒是整军待发。
刑部大堂，赵彻倒是站立起来，宣读圣旨，宣读结束，顿时缇骑四周，火如流星，无数捕快的快马溅起无数水花，直扑都城官员府上。
听他自比兔子，钱维钧与阿里衮都是一笑。
与此同时，九门提督衙门，也是灯火透明，哈保点将行令，几千巡捕营兵士冒雨直扑都城各处，直击暗娼流莺。
“她不会返来了，她说了，不想见你。不过，今儿我也实话告你，赎身的钱，一个大子没有，对了，你还要筹办一些陪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