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甭去了，您顶的是寿琪的缺，寿琪那莳花馆，是我带人砸的，人，也是我拿的，官，也是因我丢的，且礼亲王高塞的福晋就是外务府钟家的人，高塞，在八大胡同也让我埋汰一把，这外务府的人让咱爷俩获咎到家了，三叔，您这时候去求他们，他们把尿撒您脸上还得笑话您怂！”
固然决计保密，但这风声还是不胫而走，立马传遍了京师，传的是有鼻子有眼，有模有样，就差现场目睹了。
只见太后戴了一头西洋人的假发，正端坐于绣榻之上，一洋画师正给她画画呢。太后也瞥见了宏琦，伸手号召她过来。
“额娘承诺她了吗？”宏琦急道。
高塞的福晋笑道，“太后说的是，那我就先带着艾丽丝归去了，赶明儿，画画好了，我再给太后送过来。”
“微臣拜见公主殿下。”那艾丽丝一头金色秀发，闪烁沉诱人的光芒，也学着金朝女人的模样拜了下去。
“外务府广储司总办郎中讷采，现在是我在外务府的左膀右臂，”宏琦笑道，“他的女儿也是此次选秀之列，额娘就把这丫头赏了我吧。”
“能想的辙都想了，”讷采寂然道，“凡是有一点希冀，……”
“这佟奉满是谁的人？”肃文问道。
看来这佟奉全跟本身不是一条心，平时尾巴摇得再好，嘴里跟抹了蜜似的，这不经事不知民气哪。
宏琦脸一红，倒不是因为她的礼节，而是这艾丽丝穿戴一身紧身的衣裳，胸口开得很低，这一拜就暴露了乌黑的两个半球。
“有家世好的但不想进宫，在验身这一道上，他们就会找各种来由，比如狐臭了、有大痦子了，给你挡在门内里，有些想进宫当妃子或者想进王府当福晋的，也得给他们塞钱，就是身材上真有些弊端，或是礼节上不全面，他们也护得着，这最后皇上、太后阅选时，他们也是能脱手脚的，不过，我不体贴这些，也没细探听。”
“嘘——”讷采不知从哪来的力量，一下捂住肃文的嘴，“不准胡说！”
这到了喊天不该叫地不灵的时候，讷采的心已然死了。
“这外务府那有不吃腥的猫？！这历次选秀女，实在选的就是家世！”讷采痛苦道，“明家一家三代把持外务府多年，说句知己话，这给皇上选妃子，给王爷选福晋，实在算不算的都是他们家说了算！”
讷采叹口气，“孩子，你别多想了，我就是个诚恳人，三叔慢说不晓得，就是晓得，也不能跟你说，你这事还没闹出去，人家就能把咱两家给平喽，你信不信？”
太后看看身边的宫女，“把这捞什子给我取下来。”那宫女悄悄地把太后的头套摘了下来，“行了，今儿就到这吧，这画画得有过目不忘的本领，宫里的画画人画的那些交战的场面，就是将士们情愿站着让他画，这刀剑也不承诺啊。”
“成，这就够了，三叔！”肃文合计着，咬牙切齿道，“真他妈的，如果办不成，我就反喽！”他面前俄然飘过雷时声那张脸来。
秀女的复选却没有受这影响，仍还是停止，肃文气恼又绝望，惠娴又留了牌子，下一步就是太后阅选了，而从宏琦那边传来的动静，高塞的福晋已经盯上了惠娴，她求了一宿，太后也跟她说了一宿，她是无能为力了。
从外务府到慈宁宫说远也不远，说近也不近，进了院子里的垂花门，却没有听到平常热烈的谈笑声。
太后悄悄点点头，她虽处深宫以内，内里的风言风语也没少听，那日保和殿也是亲眼看到了宏琦跳庆隆舞，再想想她亲手遴选的阿谁半子，不由地一阵心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