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姓米的倒是不为所动,“税则在此,任何人不能减免,想要进城那就照章征税吧。”
“哎,多隆阿,”麻勒吉再也顾不得看背私酒的,这尿还没尿完,却一下跳开了,再一看,裤子已是被多隆阿尿得湿湿的。
“呵呵,这叫匹夫无罪,怀壁有罪。”海兰珠讽刺道。
“交税。”那瘦税丁看看肃文手中的承担。
高大的歇山式城楼投下庞大的暗影,细细看去,城墙班驳风蚀之处模糊可见,城门东北处,那只外型古朴的大铁龟正不眨眼地瞅着他们。
“交你个大头鬼!”冯三气不过,指着鼻子骂开了。
这京师九门皆有课税,崇文门、正阳门、宣武门也设有税关,日夜有税丁值守,这税收倒是外务府与户部七三分账。
“我尿虽。”多隆阿酒喝多了,加上内心镇静,拉着麻勒吉就往东面的墙跟跑,“一起去。”
人是里三层外三层,兄弟好不轻易挤出包抄跨上马来,冲着比来的崇文门急驰而来。
朝廷有规定,北都城内不准“开烧锅”,凡城外的酒皆由崇文门税关指定了十八家旅店,同一收售,同一征税,俗称“十八家旅店”。
“《户部税则》明文规定,行李等亦在征税之列,虽无货亦征之。”那瘦税丁振振有辞,傲视世人,“山东布政使陆朗夫觐见皇上,行李卷没拿,就放在这儿,单身进城的,那可不必交税,你也能够把东西放下,今儿的税也免了。”
麻勒吉脑瓜子转得也快,这鬼市上,也没有巡查的兵丁,见财起意杀人越货的事儿也是常有,固然他们这些人身上都有骑射工夫,多隆阿、胡进宝、冯三也是表里城驰名的混子,但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“我们又没有货色,”肃文看看瘦税丁,胖税丁的眼睛却紧盯住他手里的承担,恐怕那承担飞了似的,“随身照顾物品,还用交税?”
立时,七八个手税丁就冲上前来,雪亮的钢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,一众小商小贩见要起抵触,兀自今后推着,可这车子却没法挪动,前面也堵得死死的,急赤白脸地朝后徒劳地招动手,倒是不起半感化。
“米大人,那,他胳膊下夹的承担里就是那些东西。”那胖税丁已是凑了畴昔,奉迎地说道。
“二哥,你们走,这里有我。”勒克浑大吼一声,很有当年张飞当阳桥上的气势。
“呵呵,那我这身子如果进城,还收税么?”肃文笑道,身后的胡进宝等人顿时笑起来,引得一众贩夫走狗个个偷笑不已。
麻勒吉、勒克浑等人的脸上俱是一幅不敢置信却又镇静地想呼天喊地的神采,他们晓得,夙来有功德,肃文是不独吞的。
几人正在说着,前面却又跑来几匹马来,顿时几人看了看他们,径直朝内里的税关跑去。
那税丁高低一打量他,刚要挥手,却从前面走过一胖税丁来,附着耳朵嘀咕几句,那瘦税丁边听边高低打量肃文,听完,倒是一挥手,不是放行,却召来七八个手持缨枪腰挎钢刀的税丁。
海兰珠早已拿起另一个刮了起来,倒是脸上更加冲动,手都抖擞起来,“二哥,这是金棋子!”
“二哥,快看。”海兰珠的嗓音都变了。
麻勒吉之前也传闻过这谋生,不过没有亲目睹过,赶快去瞧的空当,不防多隆阿看得入迷,枪口也调转过来,剩下的半泡尿不偏不倚恰好尿在了麻勒吉的腿上。
不提他二人的风景,看着前面推着独轮车的小贩推车走进关隘,税丁顺手获得插在车上的税银,直接放行。
“给我拿下。”那胖税丁见他目中无人,气得七窍生烟,那几个税丁刚要往前冲,勒克浑却比他们快,一伸手扭住最前面的一个,也不知他使了个甚么行动,阿谁税丁的一条膀子已是垂了下来,刀也转眼间到了他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