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黄旗的将佐们一个个顶盔贯甲、荷弓实刀,火光下,个个杀气腾腾,礼亲王济尔舒把手一摆,满场的将佐俱都单腿下跪,“给王爷存候!”一时马刺乱响,腰刀乱晃。
“王爷,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啊,他六贤王是来者不善啊!”
“你带本部人马围住端亲王府,不成泄漏一人!苏尔登!”
“去,到刑部密查密查。”济尔舒头也不转。
“报——端王府已经围住!”
济尔舒长叹一声,内心的石头终究落在地上,他一下坐在了皋比椅上。
“好,诸位随我到神武门!号令罗思汉,停息攻打紫禁城!号令苏尔登,务必擒拿哈保,死活都行!”
“但是,同是八旗将士,就在我们西侧的正红旗,就在这几个月中,却已经先行倒下,他们没有死在明刀明枪的疆场上,却死在了朝堂排挤之下,死在了解除异己之下,下一步,就该轮到我们正黄旗了。”他的声间俄然又降落下去,全部校场上顿时鼓噪起来。
“报——德尔格勒大人的火器营已经进城,德胜门的大炮已经架起!”
“好!听我号令!罗思汉!”
“标下在!”
济尔舒重重一拍他的肩头,擎起火把,“走!”
“你带本部人马围住郑亲王府、常阿岱府与其他四位上书房大臣府邸,听我号令行事!正黄旗的将士们,抽出你们的刀,跨上你们的马,随我,杀!——杀!——杀!——”
“你带本部人马直奔帽儿胡同,缉捕九门提督哈保!赖图库!”
“我不想正黄旗如许任人宰割,不想正黄旗如许让人随便搏斗,将士们,”他回身擎起那面大旗,“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,前面就是紫禁城,跟我到紫禁城去复正统,清君侧!”
“正黄旗的将士们,你们的铁蹄与刀枪曾踏马中原,经掠漠北,所向无敌,在残暴的厮杀攻战中,正黄旗的大旗始终不倒,高高飘荡。”济尔舒慷慨激昂,神情炯炯。
“倭赫!”
“王爷——”世人齐声喊道。
周祖培老脸一红,“那就从速传令!”
“起来!”
“杀!——”
“标下在!”
王府的管家走出来,火折子一亮,扑灭了一个火把,世人这才看清,拾级而下,是一条隧道,高可跑马,宽可乘八抬之轿。
“你带本部人马包抄紫禁城,南攻神武门!”
天崩地裂中,火影挥动中,无数铁骑囊括而出,震天的喊杀声从德胜门内的正黄旗大营奔向都城的四周八方。
少顷,鼓角齐鸣,黑夜中,蓦地亮起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,点将台上,火光冲天,猎猎飘荡的正黄大旗之下,一脸肃杀、衣甲光鲜、正中站立的恰是议政王大臣、礼亲王济尔舒。
夜色下,北都城颤抖了!
“不消问了,必定不在府里。”宏奕看看宣光帝,说道。
这八旗虎帐本来环绕皇城而设,正红旗位于西直门内,而正黄旗则位于德胜门内,九门倒是由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扼守,这些兵承担巡捕缉盗职能,却不是野战的马步兵,更与攻城掠地的八旗兵不成同日而语,德胜门拿下本来不是甚么难事。
“你带本部人马北攻德胜门!策应火器营统领德尔格勒!叶布受!”
济尔舒气沉丹田,舌绽春雷,目光冷竣,两眼如荒漠饥狼普通,收回幽幽绿光。
“慢点说,不要急。”礼亲王济尔舒却“噌”地站了起来。
“砰!”
世人顿时髦抖擞来,济尔舒看看世人,“走吧,去大营。”
“标下在!”
“嗯,”看着济尔舒仍一言不发,师爷考虑着说道,“王爷,几位大人说得都有事理。那端亲王大要高雅,似个君子君子普通,实则暴虐凶险,惯于混合吵嘴,后发制人,依我看,他倒是个曹阿瞒似的人物,王爷,您可要尽早筹算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