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逾明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策马而来,道:“陛下,要不先避避雨,明日再探南乐?”
“你冷吗?”秦祚淡淡的问道。
河工们被水冲得七零八散,有几个‘泥人’去拉那女‘泥人’,仿佛是想带她逃离。那女‘泥人’倒是一下挣开,手舞足蹈的批示着甚么,看模样竟想亲身去。
苏逾明立马叮咛下去,身后的军士早就看红了眼,现在获得号令,全数吼怒着冲上去。这边的动静如此大,天然瞒不过那边的人,只见那女‘泥人’看了这边半晌,然后持续批示着。
秦祚见远处河堤确切已被堵住,只是另有些小的处地点渗水,想来题目不大。又见一旁的苏素衣嘴唇都有些青紫了,立马催促着带路的快点走。
早有宫人捧着丝锦等着为她绞发,等稍稍干了些,她就坐不住了,问道:“贵妃呢?”
秦祚当机立断,命令道:“全部军士前去帮手。”
秦祚没听到普通,自顾自说道:“朕待会儿会有热水沐浴,会有热菜下饭,但是百姓呢?他们没有屋子遮风挡雨,连一碗热粥都没有,他们不冷吗?”她语气轻柔,似在追思似在陈述,但在场的人却无一例外的听出那番沉重。
黄捷也不知该如何说话,只晓得叩首,一个个的砸在泥地中,脸上嘴里满是泥。
秦祚透过雨幕瞥见南乐河堤时,只见数百个‘泥人’正扛着沙袋、巨木等东西冒雨劳作着。她还来不及松口气,一道炸雷平空响起,银河倒泻,一些低处的路已经被淹没,她心中一紧,目光死死盯住河堤处。
黄捷身子有些颤栗,却咬着牙道:“回陛下,罪臣不冷。”
诸葛汀领旨下去了,黄捷还跪在原地,秦祚扫他一眼,轻叹道:“起来吧,先将水患后续事件措置好了,再论罪恶。”黄捷哭着鼻子起来了,恭敬道:“陛下,军帐设在另一方,罪臣为您带路。”
秦祚大手一挥,道:“备马。”兵士牵马来的空地里叮咛苏素衣乖乖待在车里,也不等她回话,便挑开帘子径直出去了。苏素衣见她一出去,衣衫的色彩便刹时加深,忍不住顿脚,此人怎不听别人定见就私行决定呢,你安知我就忍心一人呆在车里?
“嗯,应当的。”轻夸一声,不是王瑾想着,她都忽视了。走到中帐门口,就听到内里传来阵阵笑声,待她走出来时,还能瞥见苏素衣脸上的笑容,想来这两人干系真是不错。
来到军帐,黄捷在瞥见陛下的那一刻就叮咛人赶返来烧水,此时一到便有热水可用。秦祚目送苏素衣去以后,又细心叮咛王瑾去熬些姜汤驱寒之物,这才自行去沐浴。
秦祚高低打量她一番,这个奇女子她但是猎奇好久了。听她声音又比刚才嘶哑了几分,晓得定然是刚才又破钞了些工夫去批示,可惜脸上也有些泥,看不清边幅,她点头道:“情势能够控?”
王瑾道:“送去了,也给诸葛院长送了一碗。”
三人,应当是说两人(苏逾明在一旁暗自神伤)对峙不下,雨点不竭的打在身上,风一吹过便凉透心底,当真是凄风冷雨。见苏素衣一身素裙被打湿紧贴着肌肤,秦祚冷哼一声,将身上的蓑衣脱下强罩在她身上,然后大喝一声:“加快进步!”也不给苏素衣推让的机遇,一扬马鞭,就冲了出去。
秦祚悄悄一笑,道:“但是朕冷,被这雨一淋,风一吹,朕冷得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