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晚松了口气,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会儿睡意。可白日睡得太久,他在黑暗中睁着眼久久凝睇着床帏,直到双眼酸涩,再闭眼,仍旧睡不着。
封宇公然点头,“这事我晓得。齐帆说,要想顺利对钟晚动手,必须得把他和李星垂分开。后者常常非常刚强,不会等闲放松警戒,全部李府都被冰线围住,一旦有人突入,李星垂会立即晓得。可猫妖的冰凝术有个缺点,被庇护之人若主动分开,是感到不到的。”
钟晚哭笑不得,“我没有想这个。只是齐帆的遭受实在不幸,我在想,他的父母会不会是以而迁怒于他。”
李星垂本是文举出身,应当走由翰林院升迁的门路,可天子却一下让他把持兵权,在京都世人看来,无疑是一种过分的宠任。宣旨的公公走后,钟晚从服侍的丫环处得知这个让阖府高低欢天喜地的动静,不免非常震惊。
这陈朝天子也太没下限了吧,这是真宠李星垂,还是要捧杀他呢?
“以是,他让我守株待兔,说是待钟晚离家出走,就能抓住他。”
李星垂秉承着一贯的风格,狠恶辩驳,“我如何会冷,我从小就和冰打交道,最不怕的就是冷。是你一向笨兮兮的,总让我往被子里躲,捂着我不放,那样很难受的。”
他坐到凉亭里,拿起空碗筷开吃。封宇看了他一眼,自顾自地说:“我思疑齐帆和掳走我母上的那群妖兽有关。半月前,我赶到京都想要寻你,齐帆先派人打仗我,甚么都没问,便直接奉告我该如何来威胁你。”
“好吧,这是没甚么好吹嘘的。”李星垂低下头,想着该如何解释接下来的事。钟晚却看着他耷拉下去的耳朵,猎奇得心痒痒,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。
“起首,搞出这一堆事的人是我从小到大的死仇家,齐帆。他畴前叫李齐帆,不过自他少时叛出妖境开端,便弃了‘李’这个姓,独安闲外闯荡。”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到我出世之时,赤光冲天,紫云覆盖了全部妖境,四大长老和猫妖王都说此乃大祥之兆。猫妖族已经上千年没有出过天生九尾的猫妖,族人高兴之际,万猫齐鸣,猫妖王命令大宴三天。”李星垂仰着头,脸上直白地透暴露“快来夸夸我”的巴望。
“睡不着就说说话吧。”李星垂起家点了灯,从衣柜里抱出一个大迎枕垫在床头,又摸了摸钟晚的手,“有点凉,你等我去给你把暖手炉拿来。”
林元森告别后,李凌绝带封宇去挑了个院子住下,李星垂把钟晚抱回屋子里,不一会儿就闻声有人来报,说宫里来了人,要宣读天子和太后的旨意。
李星垂倒是没有迁怒,反问道:“他就这么笃定蠢蛋会离家出走?”
钟晚倚在床头看他忙繁忙碌的,内心蓦地一软,问:“你不冷么?”
李星垂又是喂饭又是扇风的,把钟晚服侍得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。他闻了闻本身的衣袖,嗅到一股菜香味,顿觉饥肠辘辘。再看看钟晚,眯着眼一脸愉悦的模样。
在一旁一向只听不说的林元森很有些坐立不安,“我跟你们一起归去,万一有事也可相互照顾。星垂,此事事关严峻,封宇说得对,现在猫妖中的九尾只要你和猫妖王,猫妖王是断不成能去犬妖境内的。我包管,必然会在妖境内护你全面。”
钟晚坐在床上深思,思着思着就睡了畴昔,再醒来时已是丑时。他想要持续睡到天亮,伸展了一下四肢,却触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。他低头一看,只见腰间蜷着某只乌黑乌黑的猫咪,圆滚滚的两团肉暴露在内里,猫脸却埋在被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