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青手里的杯子抖了一抖,洒出两滴来,仿佛非常不成思议:“你当我这听茸境是甚么处所?”
“我何时装蒜了?天光,话可不能胡说。”
“另有一句。”菁云俄然前倾,近在天涯,视野相缠,“我对你是当真的,两百年来,第一次这么当真。”
楚彧踌躇了稍许,还是对她坦诚,道:“北赢要生乱了。”
“前次那一脚,好了伤疤忘了疼了?”紫湘视野一扫,落在了菁云腰下。
凤青揉了揉眉心想想,道:“去给我倒杯鹿角泡的酒来,本妖尊要醒醒神。”
萧景姒瞧了瞧她的手,身子后倾了倾,扶着肚子懒懒地靠着,抬抬眸:“你不会扯谎,口是心非时,手指便会不自发打转。”
也是,妖尊大人喜好清净,都五十年不出听茸境一步了,此番妖王尊上较着就是来找费事的,并且是有备而来,连循分了两百年的荣树妖主都抬出来了,想来,夜明洞里的动静尊上也晓得了。妖尊如果将楚彧家的拒之门外了,怕是就算荣树不来搅个天翻地覆,楚彧也要闹个不得安宁了。
茶香飘出来,只要一个杯子,凤青自顾喝他的茶,随口而出:“不请自来,有何贵干?”
白叟家真是起火了。
这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架式!菁云投降,投降成吧:“得得得,我让总得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鸣谷一口鸟血快吐出来了!
说完,她走出了板屋,背影决然决然。
是银!
剑,回声落地,她张张嘴,收回纤细的声音,断断续续:“明、明……”
身后的女子无声地笑了,勒着银链的手,青筋凸起,她用力一勒,天光双脚蹬了一下地上的泥土,便身子一软,挣扎的手缓缓垂下,五指抓着女子帷帽,重力扯下,帽子掉地,暴露了女子的脸,紫眸幽深。
菁云笑了:“我这只兔子就喜好吃窝边草,碍着谁了。”
诶,一物降一物,没体例啊,谁让他贱骨头,把她骂被她踹还死性不改地一个劲往上贴。
“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?”凤青放动手里的玉箸,“我五十年不出听茸境,竟不知这主客之道已经变成了这般。”
“你与他可有友情?”
她笑了笑,放手,天光倒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。
她推了门出来,他抬开端,手里便多了柄剑,昔日主仆情分已断,视同陌路。
凤青揉揉眉心,抬袖将案桌上的落雪与落花拂掉。
紫湘摊开手,掌内心一串紫玉手链,折射出淡淡的光,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:“这么丑,我才不会戴。”
如果没有她这个软肋,楚彧他是北赢所向披靡的王,只要她安然于室,楚彧便无所害怕。
凤青哑然失语:“……”
月华温润如水,笼着妖都城,街上,廖无火食,忽而,转角口传来女子锋利的争论声。
“嗯。”楚彧拂了拂她耳边的发,“过几日我就送你去听茸境,那边很安然。”
“但是——”
“阿娆。”
鸣谷仓促穿过梅园,见妖尊正在树下煮酒,赶紧去禀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