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,既然这叛军临城实乃无中生有,臣弟便先行辞职。”晋王摆摆手,一声令下,兵退城下。
她家主子……
“城下、城下并不见戎平军。”禀报的卫兵神采镇静,口齿有些不清,“我们许是中、入彀了。”
方至酉时,晋王府里恰是歌舞升平,酒香缭绕,正殿里,偶有女子娇柔的软语轻笑传来。
东风起,半夜更声响,雨将下未下,沉闷的天涯,没有涓滴月色,黑得不见一丝光影。
忽而,城墙上,一燃烧光燃起。
“是。”
凤玉卿轻笑了声,披了件绯红色的锦袍,走至烛火前,将信笺染了火星,烧成了灰烬,回眸,浅浅一笑:“这酒,本王他日再和爱妃共饮。”
凌粟会心,回身出了王府。
城下,凤玉卿从昏暗里走来,一袭绯色的锦袍,如此粉墨花梢的色彩,大略也就这有这晋王殿下能穿出这般风骚神韵。
“说。”
凤玉卿敛着眸,掂了掂手里的令牌,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:“卫家的人啊。”眸光凝远,如有所思了好久,他道,“现在卫家便只剩一人了。”
女子放下酒盏:“妾身给王爷换衣。”
太子凤傅礼站在城门南侧,沉沉声响:“开城门,布兵。”
文国公萧景姒,倒是个不简朴的人儿。
来人一头大汗,气喘吁吁:“殿下,不好了!”
凤玉卿拆了信笺,顿时失容,半晌,大声发笑。
凤傅礼讶然:“那烽火台是何人扑灭的?”
这戏也看了,蝉也捉了,天然到了渔翁去收利。
凤玉卿眯了眯眼,媚眼迷离,衣衿半敞好不放荡,倒是好一副风骚男儿的做派。
“不知是何人,只留下了这令牌。”凌粟递上手里金色的令牌,那成色与分量,定不浅显。
恰是喝酒作乐时,屋外管事凌粟道了一声。
只听得女子不疾不徐的腔调:“太子殿下,更深露重,夜路慢行,借火一用。”
烽火台亮,战乱起。
不见叛兵,屯兵城门,叫他如何能脱身,凤傅礼几近大怒,一掌打在城墙上。
拆开信笺,只书了一言:“半夜三时,城门兵变。”
“哦?”凤玉卿挑挑眉,掠了一眼城墙高台上燃起的烽火台,打灯照下,提声问道,“楼下何人?”
卫平侯只得一女,入嫁文国公府,现在卫平侯殁,卫家便只剩文国公府卫氏所生嫡女,萧七。
借火一用……
凤傅礼大惊失容,本来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东风已乱。
似是被扰了酒兴,凤玉卿不悦:“美人佳酿,你作何来叨扰本王。”
话音刚落――
淡色鹿皮密封的信笺,一看便知不平常,凤玉卿微微倾身,接过信笺:“何人送来的?”
“甚么人?!”
“殿下,是晋王爷来了。”
凤玉卿笑:“父皇听闻城门异动,特命臣弟来缉拿反贼,竟不想倒是皇兄屯兵在此,还不知皇兄出兵何为?”
好个借火一用,以她一人之力,将他与他太子府千万精兵玩弄于鼓掌。
大凉戎平军,不尊皇族,不跪帝君,独忠于卫平侯府,卫平侯战死疆场后,戎平军奉卫氏嫡女萧景姒为主,也正因如此,这卫家仅剩的后嗣,便被推向了风口浪尖。
不待探兵回话,俄然擂鼓声响,振聋发聩。
凤傅礼冷哼:“烽火台燃,天然是有异动。”
“王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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屯兵在此,好大的帽子!
文国公府,萧景姒……
“皇兄。”声音由远及近,带着戏谑与笑意,“半夜半夜,何不醉卧美人膝,这般发兵动众所谓何故?”
凤傅礼稍稍抬眼,神采倒似无异:“五弟又所为何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