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轻而易举便降了,凤殷荀愣了一愣神,眸中闪过一丝疑虑,转眼便消逝殆尽。
她身后,远处,是乌压压的兵马,黑甲戎装,长剑铁盾,驻扎凉都的戎平军,由古昔亲身带领。
转念一想,此番,周王殿下恐怕没有甚么好果子吃,惹得国师大人亲身运营,结局只怕不止一个惨字了得。
自小,太子学的是为君之道,而他,学的是为臣之责,一样是皇后所出,却天差地别的报酬,叫他怎能甘心,怎能不愤。
帝君寝殿,领兵持器突入,大有一派造反的作态呢。
就这么接住了!以柔化刚轻而易举地接住了?
萧景姒打量了一下那杨史官的卷宗,待他落了笔,才转而看向凤殷荀:“本国师的命天然不是你想取便有本事取的。”言归正传,她仍问道,“再说说这弑君之罪,周王殿下,这罪,你认是不认?”
“末将在!”
为保万无一失,他乃至做好了举兵攻城的筹算,如此步步为营,即便他一环扣一环,竟然还是招招都落了下风。
写道:大凉三十年,年十七,周王谋反,弑君兵变。
凤玉卿气势一沉,打断了凤殷荀:“周王弑君造反,拿下!”
凤殷荀哼了一声,耻笑道:“何来篡位一说,本王是先皇后的嫡子,即位也适应民义,名正言顺。”许是说到即位一事,凤殷荀瞳孔都亮了几分,“萧景姒本身难保了,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,五弟你便束手投降吧,也许本王会为了仁义之名,留你苟延残喘一段时候,不然――”
她掠过凤殷荀一眼,回身问道:“各位大人,都看清楚了吗?”
黑虎军上前听令:“尊国师令。”
弑君栽赃,又去一大敌手;
杨大人牙齿颤抖,亦返国师大人的话:“记、记下了。”
凤玉卿半分惊奇色都不见,抱动手倾身后靠,懒懒抬起一双苗条的腿,搭在案台上,仿佛一副瞧戏似的姿势:“篡位在先,栽赃在后,得了仁义之名又肃除了异己,二皇兄打得好算盘。”
萧景姒的话,让凤殷荀板滞了一下。
“你是司法大臣,说说,这三罪并罚,该当那边?”
凤殷荀看了一眼众臣,蓦地点头,殷红的眸子瞪向萧景姒:“不,本王没有弑君,是你!是你害本王!”他转头对一众朝臣嘶吼吼怒,“是她!是她和老五结合起来谗谄本王!这都是他们的诡计,是萧景姒阿谁妖女用心不良!”
凤玉卿闭上眼,长吸一口气,沉默了好久,耳边是凤殷荀失势后的大笑,好久,他展开眼,突然抬手擒住那桎梏本身的玄甲兵,一个反手擒拿,夺了剑,闪身便摆脱了受制,长剑直指,电光火石间,一声大喝:“弑君之罪,论罪当处!”一剑刺进一人胸膛,运了内里,字字亢沉有力,“御林军安在?!”
“看、看清楚了。”
卷宗上,又添了一行:大凉三十年,年十七,周王殿下刺杀朝廷一品摄政大臣。
三波人马,皆黑甲着身,脸戴青铜面具。
何如,凤殷荀已被这即将唾手可得的帝位冲昏了头,亟不成待地拔了剑,径直走向床榻。
“晋王伙同国师兵变谋逆,弑君夺位,周王救驾来迟,帝君不治而亡,活捉逆贼,以正国本。”凤殷荀唇角斜上,眉宇间阴翳渐生,嗤嗤一笑,“成王败寇,本日的史乘,只会这么记。”
十五年前,顺帝弑父夺位,十五年后,汗青重蹈复辙,大略,是因果报应。这帝王之家,薄凉至极呐。
放心,沈银桑没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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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一落,他抬手,对着凤旭的心脏,用力一推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