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玉卿端了本书,懒懒地半靠在议事厅的木椅上,装模作样地翻了两页:“如你所料。”百无聊赖,放下书,“折冲将军调兵凉都了。”
她极是听话:“好。”
他的话,刚落,一声吼怒声便砸过来了:“凤玉卿!”
萧景姒回身,对视楚彧的眼:“凤殷荀坐不住了,那我们便速战持久可好?”
周王堵了她瞻前顾后的话头:“即便她另有策划,她也不会助本王,就算不是老五,也另有别人,只要她萧景姒一天掌权,本王便要对她昂首称臣一日。”周王眼角微微一敛,寒光乍现,“不能为友,就只能为敌。”
轻风细雨软枝头,树枝上的雨滴打在鹅卵石铺的巷子上,溅起星星点点的波纹,叮咚作响,像拂了一曲调子,彻夜的月,又圆了,怕是这雨下不悠长,反几次复,倒是善变。
萧景姒明眸皓齿,含笑安然:“本日许是要沾血。”
钟清秋自知他意已决,便不作游说,问道:“那殿下作何筹算?”
凤殷荀闻之,嗤笑:“六部协理?”从鼻腔中蹦出一声轻视的冷哼,眉间阴鸷顿生,“哼,萧景姒倒是看得起老五,竟将六部这块肥肉都给了他。”
钟清秋端了一杯茶走来,递给凤殷荀,分歧于他的激愤,显得平静很多,道:“萧景姒此番所为,尚且企图不明,殿下稍安勿躁。”
“……”
其二,晋王殿下与国师大人克日来,联络甚是密切,乃至有传闻道,国师大人同晋王殿下几次秉烛夜谈到天亮。
“不出王爷所知,确有此事。”周山擦了擦额头的汗,“皇城御林军五万人马,已暗中编入了晋王殿下麾下,并且连州赈灾一事,国师大人也已全权交由晋王殿下措置,六部协理。”
浮云掩蔽圆月,天将阴雨。
凤殷荀立马从主屋中出来:“快说,查得如何了?”
自始至终,国师大人不费一点口舌,该吃吃,该喝喝。
急仓促登门之人是礼部的一个三品官员,唤周山,是大司马钟大人汲引的弟子,这钟家的二蜜斯钟清秋入周王府以后,便投诚了凤殷荀。
“殿下。”
眸中,是从未有过的当真与决然。
现在,圣大将逝,沈锦衍一案以后,周王府与右相府早便摆了然态度策反国师,这箭已开弓,哪有转头的路。
“十万。”
今晨,紫湘将新衣送进寝殿,萧景姒多为素色,极少深色,紫湘便将红色的宫装纱裙奉到萧景姒床前。
只是,朝中产生了两件大事,其一,周王殿下与众位老臣同仇敌忾,称佞臣当道,国之大祸。
沈右相闻言,大恸,长跪星月殿外,高呼国师不仁。
她抬眸:“我从不亏损。”
连着几日,从兵马,到政权,萧景姒毫不顾忌地提携晋王,司马昭之心,已路人皆知。
这倒是,哪一次不是将别人弄得血本无归。
“殿下。”
紫湘会心,难怪常山世子一早便一身戎装出了殿,怕是本日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。
“儿臣已经对她降了,以是,母妃若不想看到儿臣血本无归,就别逼我策反。”
“嗯?”
紫湘见她家主子一副顿时就要去哄人的架式,便不忍多嘴了一句:“世子爷,主子是在谈闲事。”她用品德包管,“千真万确。”
全部大凉,敢这么直呼其名的,寥寥无几人。
凤玉卿笑:“与虎谋皮,是我亏了。”现在与她同谋,怕是今后少不得要被骂昏庸无道了。
楚彧给萧景姒披件衣裳,揽住她的腰,站在窗前,雨打枝丫,窗前落了一地杏花,她伸手去接,却被楚彧抓住了手,放在唇边亲了亲,有些凉,便将她的手放在怀里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