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玉卿:“……”手指捏得嘎嘣响,不欲与楚彧多说一句,望向萧景姒,“我母妃说她没有留下证据,你是如何晓得的?”
半夜将至,月圆如盘,冷风习习,拂皱了一池月夜。
一言未完,箭就射过来了,从四周八方袭来,密密麻麻,男人赶紧避闪,虽身影健旺轻功极好,只是这漫天箭雨他防不堪防,半晌便落了下风,渐进有些吃力,手臂多处都被箭矢划破,好生狼狈。
好,算你狠!
沈家公子一死,右相府对竹安公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,萧景姒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,如此一来,周王府对峙摄政国师,受益之人便不难猜了。
然后,又描了一笔。
精华看着气急废弛的或人,不跟她胡扯了,正色问道:“本日华阳宫的事,仔细心细地说一遍。”
凤玉卿走进殿,往榻上懒懒一趟,道:“母妃,你太小瞧萧景姒了。”
这言外之意是怪当娘的咯!
男人冷眼睃了楚彧一眼,抬手将面巾取下。
不降?
萧景姒不置可否。
那铜镜里,女子容颜清丽,明眸善睐,秋水盈盈,唯独一双眉,描得甚是厚重,甚是……厚重啊。
容妃大惊失容。
“他是被人掐死了,凶手是个女人。”
凤观澜大惊,扒着铁牢门难以置信:“你都不打动吗?你都不动容吗?你都不感觉泪流满面只想拥我入怀吗?”她不信赖,她真的不信赖,“这段话我想了半个早晨!照着画本里如何怀柔如何来的,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!?”
这大氅她当然不会真供起来,她又不是傻。
不知是外头爆仗声太大,还是楚彧视野太炽热,萧景姒悠悠转醒,瞥见楚彧正对着她笑,她伸脱手,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。
凤玉卿道了句非也,语气非常语重心长:“母妃,儿臣方才但是为了你才承诺了与萧景姒同流合污的。”
他公然不是来看她的,是来办案的吧。凤观澜有点绝望地想,转念一想,来日方长,便也就放心了,提及了闲事:“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早晨。”
月落乌啼,大年月朔的冬阳,甚好,轻风缓缓,拂过星月殿里花开不败的杏树,淡淡暗香逐风而来。
凤观澜又说:“我本想归去将伤人的证据毁掉,却被抓了个杀人的先行,我也不晓得沈锦衍是如何死的,我走时他还活着,返来就一命呜呼了,还来不及喊人,太后便带着一帮人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现在说这些话才是鬼迷了心窍吧,精华很不上道地睃了她一眼,“与其胡思乱想,不如想些有效的。”
楚彧来了兴趣:“阿娆,我给你描眉吧。”
精华神采有些冷峻,默了半晌,道:“沈锦衍的死因是堵塞。”
突然,明火升起,亮如白天,阵阵脚步声窸窣,是人马涌动的声音。
说完,精华就回身走,凤观澜伸手拽住他:“你就走了?”
精华懒得听她天花乱坠地铺垫,直接打断:“言简意赅。”
因着是年里,楚彧给她挑了件淡绯色衣裙,萧景姒极少穿如许明艳美丽的色彩,但不成否定,非常都雅,人面桃花,秋水剪瞳,清冷的人儿更添了几分娇媚。
不待萧景姒出言,楚彧冷哼一声:“谁要跟你参议。”说完,将萧景姒护在前面,二话不说直接命令,“给本世子放箭。”
直到他停手,萧景姒睁眼看他:“好了吗?”
楚彧哼了一声,核心的守军这才又熄了火,听候发落。
中午,大理寺仵作再度开腹验尸,鉴定这沈家公子的死因是堵塞,且,因着气候阴寒,尸首停放了一夜,本来检察不出来的伤口便渐渐闪现,仵作方觉死者脖颈上惊现指印,由此,也更证了然堵塞这一死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