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着两日,苏府人来客往,苏夫人领着林媚,一一的见过各式客人。林媚也不怯场,举手投足间,却有了她娘亲当年的风采,苏夫人看在眼里,对劲的点了点头。
“这个话,你为何不对你父亲和母亲提呢?”林媚也来了气,这小我两次三番逼她退婚,可有想过她一个弱女子,从故乡上京,寻到这里,实属没了后路。何况现在不是她不肯退婚,而是苏老爷和苏夫人没有退婚的意义。苏夫人让她见了罗夫人,在罗夫人等人跟前明白了她的身份。昨儿又见了苏家几位亲戚,这会谁不晓得她就是苏仲星的未婚妻,如若这会退了婚,她坏了名声,确切再找不到好婚事了。
苏仲星待要再说,见林媚撑在椅子上,双颊酡红,双唇微启,薄薄春衫下,胸口起伏着,眼睛水汪汪看着他,欲言又休,想起上回凉亭的事,不由怒道:“你又待如何?”
这里丫头倒了茶出去,见苏仲星已走了,林媚坐在椅子上不动,脸上却有些羞人答答的,不由暗笑:夫人嘱了,让他们小伉俪伶仃相处一会,莫不成……
“怕我吃了你?”苏仲星见林媚一副小羔羊的荏弱状,肝火之下,又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烦燥,欺前一步,站到林媚跟前,俯视着她道:“你究竟打甚么主张?”
“夫人!”林媚声音有些哽咽,自进苏府以来,苏夫人对她的照顾,实在像极了小时候母亲那样对她,这等情分,倒是没法做假的。
苏夫人把她的手一捻,笑道:“你也别忙着走,我的话儿还没说完,另有一个丫头要给你,转头跟你细说。”说着喊丫头另倒上茶来,又嘱了好好奉侍,随之,领了身边几个丫头和婆子走了。
林媚见苏夫人如此交代下来,一时不好走,只得又坐回椅子上。
苏夫人着人捧出一套头面,另有两套新做的衣裳,笑道:“后天便要到永平侯府去,却要好好打扮一番。”
苏夫人让苏仲星坐在劈面的椅子上,笑道:“倒是为了后天要到永平侯府贺寿的事,让你过来筹议一下的。”说着见林媚低着头,悄悄动了动,似欲告别,只招招手,让林媚坐到身边,慢慢道:“我自幼和你母亲要好,无话不说。及至厥后各自婚嫁,还是来往着。你母亲婚后两年没有动静,及至第三年,才生下你,天然宝贝着。你小时候却也敬爱,抓周时抓了一本书和一副刺绣。仲星当时才三岁,却和你抢那本书,抱着你滚在一处,吓坏了奶娘。几天后,仲星的爷爷和你的爷爷就为你们定下婚约。厥后我们回都城,也有寄手札归去,你们却再无消息。幸亏你来了,若不然,我们也要让人回易州一趟,接你上京。”
甚么?我小时候曾抱着她滚在一处?苏仲星一见林媚在坐,本想对付几句就走的,待见苏夫人提及小时候的事,又不好顿时就走,怕苏夫人怨贰内心眼里没有母亲,因耐着性子坐定了,这会昂首看一下林媚,刚好林媚看过来,两人视野一接,各各转开首。
林媚听明白了,她和苏仲星的婚事,苏老爷和苏夫人,一向放在心上,从没有筹算悔婚。这会一听滚在一处的话,也红了脸,垂下头深思:奶娘说的对,一个好婆婆偶然候比一个好夫君更首要。有多少的女人家,因为嫁着好夫婿而沾沾自喜,却在婆婆的威压下早早枯萎。有了苏夫人这颗大树掩蔽,将来再生下一儿半女来了,苏仲星心中有没有她,倒是不必在乎了。想当初,娘亲就是因为太在乎爹爹,才会活生机死本身。
林媚从丫头手里接过茶,渐渐喝了,脸上的红霞也悄悄消褪下去。待她喝完,苏夫人却返来了,一进门怔道:“仲星呢?又跑了?”说着不待丫头答话,另让婆子去喊了一个丫头出去,指给林媚道:“这丫头喊桂香,原也是易州人,五岁时没了爹娘,被人卖到这里的。她在我身边多年,倒是一个诚恳听话的,现下就让她跟了你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