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惊诧,想不到赵慕也瞧出公孙玄对我的“别情”,更想不到他劈面道出。
事到现在,我终究承认,彼苍的安排真的很好笑,出人料想。
目视半晌,公孙玄退回本来的位置,“禀王上,寐姬的左脸颊并无伤疤,的确与扶疏女人的面貌相差甚远,不过扶疏女人与寐姬的眉眼非常类似,或者能够这么说,如出一辙。”
赵慕,疆场历练十余年,纵横朝堂多年,天然能够收放自如,收敛过分逼人的锋芒与锐气,以温润的玉光示人,或者说,利诱人。
我竟然与赵慕相恋,竟然为了他几近健忘国恨家仇,竟然摆布难堪、扭捏不定。
赵慕的神采仍无回温,皓儿有点儿怕了,走上前,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袖,“赵叔叔……”
我愣愣地回神,才发觉本身失神了好久。
赵盼兮密切地依偎着他,美目盼兮,“刚来一会儿,慕哥哥,今儿好好陪我玩,好不好?”
皓儿自去擦脸,只剩下赵慕与我。
第四日早间,皓儿在庭苑练剑。恰是秋光好时节,异树琼枝缀着各色花果,秋风一扫,冷香萦袖,花瓣满地。
公孙玄笑道:“公子所言极是,对了,玄听闻扶疏女人有一子,可否让玄一见?”
公孙玄安闲不迫道:“王上,此事也许有点儿曲解,不过下臣不敢妄下断言,须向我国王上禀报,还请王上包涵。若王上不介怀,下臣想在邯郸多住些光阴,趁便旅游一下邯郸城。”
公孙玄退开一步,状似随便道:“公子,那日在金殿上仓促一瞥,未及看清扶疏女人,是以本日特来公子府细心瞧瞧扶疏女人,公子不会介怀吧。”
“公子,公孙大人到访,正在前院等待。”屋别传来成管家禀报的声音。
成管家这番盘曲心路,我很清楚。
我弄好左脸上的伤疤,戴好丝帛,来到前院,远远地瞥见赵慕和公孙玄正站在院中笑谈,秋光微澜,奇花明艳,白衣胜雪,翩翩神采耀人眼目。公子如玉,不管何时何地,那种独占的丰神俊姿总会逼退周遭的光芒,总会披收回一种无形胜似无形的锋芒。
一声怒喝自远处传来,饱含肝火,语气极其不悦。
“不敢不敢。”公孙玄箭步上前,双手扶起我,“怎能让扶疏女人施礼?”
我大惊失容,秦王如何晓得我和皓儿的行迹?是谁泄漏的?是楚翼吗?还是嬴蛟也查知我真正的身份?怪不得赵慕一返来就板着脸,不苟谈笑的模样严厉得骇人。
在我面前,那些忧愁却消逝不见,他与皓儿打闹玩耍,玩得不亦乐乎。
侍从再将丝帛呈给赵慕,赵慕瞧了斯须便道:“父王,丝帛上这位女子并非扶疏女人。”
那懵懂韶华,那俊颜如玉,那故国绮梦,那并非天作之合的姻缘,那直言拜谢的高慢,那断交而去的背影,在悄悄的对视中闪现,在他的眼中,也在我的眼中,环绕,渐渐成霜,渐渐飘散。
赵慕慎重道:“父王,这位女人名为扶疏,并非公孙大人所说的寐姬。”
成管家回声,脚步声垂垂消逝。
“照你说的办,不过……”公主决计停顿,半晌后才冷厉道,“他们不准走!”
固然放纵公主,但也明辨是非吵嘴。我心中嘲笑,他没有为我辩白,也没有叱骂她,两相扯平,这个成果,只能算是中庸。
公孙玄无法地叹了一声,“下臣分开咸阳时,我国王上千叮万嘱,叮嘱下臣不能有涓滴草率,必然要接回寐姬母子,如有变故,便遣人回秦叨教王谕。王上,公子,下臣为人臣子,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我使力推开他,他的手掌却扣在我的腰间,轻咬我的耳垂,“三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