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戈一眼瞥到殿内的两口箱子,心中一动,唤道:“把第二口箱子里的东西拿来。”
舒仪忽而转过身,神采安静:“张大人,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一个题目。”
张任知走上前,挡住大半的阳光,恭谨地说道:“下官能跟从侯爷前来永乐城,都是蜜斯保荐之恩,下官等待在此,就是为了亲口跟蜜斯道一声谢。”
宁远侯被搀扶着进了麟德殿。舒仪等走过殿前,两百多王府下人整齐地摆列着,见到王府的新仆人,纷繁伏地施礼。前首是一众宫女,当着正浓的日头,妆容却涓滴稳定,头上的珠钗映着亮光点点在殿前闪烁一片,刺目欲盲。
叶总管重新合上箱子,摸不透这白衣少年的身份,他便庄严站着。尉戈喝完一杯茶,这才感觉喉口利落了,开口问道:“本年水患这么严峻,永乐城可有流民?”
“你快去把舒仪请来。”尉戈冷冷道,怕赵宝不熟谙,又弥补说,“是明天阿谁老是含笑的白衣少年。”
他嗓子本来就沙哑着,语音又森冷峻厉,叶总管张了张嘴,没有答话。
看了一会,舒轩把账册递到她面前,指指导点,两人私语了一番。
“……”
舒仪走出殿外,艳阳火辣辣地射到脸上,她啪的一声展开墨扇,遮住脸庞。远处正有内侍打扫天井,远了望去,满园中绿荫如云,当着骄阳,如披金粉,一院精美,越加像是琼楼玉宇。
麟德殿是杜老王爷常日和官员议事的处所。殿内宽广,青砖色沉,让人倍感风凉,如同含霜。殿内放着两口沉木箱子,款式极其老旧,另有几处不起眼的脱漆,悄悄的摆放在角落。
“把小柯带上,”舒仪略一沉吟,“他年纪虽小,却曾是宗录堂的弟子。”
赵宝正想出殿喊人,听得这声,忙回声承诺,取来两样事物,一枚金印和一本薄册。
叶总管站起家,命人拿来一卷锦书,双手奉在胸前:“殿下,这是您要亲点的王府首要事物。王府的名册,庄园,地步和王爷留下来的各式贵重器件。”
“来永乐城之前,下官已经刺探了一些环境。”
昆州王府原叫“极乐宫”,南北朝时已修建完成。自启陵建国始就作为行宫,淮帝继位初,极北之地的弩族三次犯境,都被异姓王杜震挡了归去,淮帝念其功高,便将极乐宫赐作昆州王府。
舒仪偏过脸,笑道:“侯爷,这并不是可否的题目,而是弃取。哪一个对我们更首要,我们就取哪个?”
箱子里放着一个金印和一本簿子,他看了看,不敢拿起。
火星极小,燃了半晌才把全部簿子烧起来,尉戈面无神采地悄悄看着,转过甚,对着赵宝浅笑:“我看你人挺机警的,今后就在我身边当差吧。”
尉戈突然一惊,眼如鹰隼般射向舒仪。
尉戈眉头一挑:“有没有开仓济粮?”
赵宝应了一声就往殿外跑。灯火照着他的身影,笔挺地窜到殿口。尉戈看着,心头百转千回,剑眉拢地极紧,手中的薄册被他捏地变了形状,俄然喊道:“赵宝。”
“苍龙旗的军饷,与朝廷拨的款项并不不异。下官发明,朝廷拨的银子只够养马,而苍龙旗七万军士……”他含混地含着下半句,有些话,以他的身份,还不能开口。
尉戈点头,赵宝先取了火摺子,点亮了殿前两盏宫灯。晕黄的光芒映在窗棂上,玉板明花纸糊的窗,间缀双金花,内里罩一层黄油绢幕,被那灯火透绢而过,浮在地上一朵朵金花,光影拖地狭长,越显得殿内深幽。
“苍龙旗七万军士,是沈阀给的钱,”舒仪接口,“张大人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