粱胤桓并未答复裘风的题目，反而斩钉截铁地陈述道：“之前我让你们去调查七年前的谋逆案，你们必然是从吏部尚书胡志涵身上查到了甚么，以是才会用心安排我去吏部。”
粱胤桓神采凌厉，红肿的双眼中充满了血丝，仿佛天国而来的厉鬼，叫人看着惊惧。他沉沉问道：“你们早就晓得了，对不对？”
垂垂地，梁胤桓的哭声越来越小，直至停止了抽泣，双目无神地静止着。若不是他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，武晟乃至还觉得他凝成了一尊雕像。转眼之间，梁胤桓却如疯颠发疯了普通，大力推开武晟，甚么也不说，径直往府外跑去，任谁也追不上他。
粱胤桓气喘吁吁地突入烟雨楼，也不睬会上前号召的小厮，二话不说就往二楼走去。大师见他一副神采疯颠的模样，不由有些惊骇，可看此人的穿着打扮，仿佛是个朱紫，因而世人惶恐之余，却无人敢上前禁止，只眼睁睁地看着焦心的背影消逝在二楼的走道内。
裘风微微一愣，斟满酒的酒杯还停在唇边，他眼中的不测之色一闪而过，随即又规复安静，淡然笑道：“我道是谁敢来我烟雨楼的地盘上这般大喊小叫呢，本来是瑞王殿下啊！”
楼下逐步响起动听的丝竹之声，觥筹交叉，欢声笑语，这些在粱胤桓耳中倒是格外刺耳。一墙之隔，将屋外的欢愉的氛围与屋内的阴沉悲哀所隔断。
梁胤桓在熙攘的街道上一起疾走，还时不时碰撞到遁藏不及的路人，引发一阵叫骂。不过梁胤桓倒是对统统充耳不闻，只自顾自地往一个处所跑去。
厥后，粱胤桓在后院的长廊里停下脚步，一下午都如同一根竹竿般直直站在那边，一动不动，双目凝睇着满院的山茶花，哀伤与悲哀没法遏止地从胸口间奔腾而出，几近将他淹没。只要粱胤桓一想到云相是捐躯了全族人的性命来护他全面，就仿佛有人用刀狠狠在他的胸膛上划开一道口儿，疼痛到令他难以呼吸。都是因为他，是他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，另有他倾慕已久的女子，慕晨和长烟都是因为他而死的。本该是最好的年纪，最风华正茂的时候，他们另有那么多事没有去做，另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候将来得及去体验，人生才方才开端，却如此无声无息地结束，化作一缕灰尘，被世人忘记。
夏季的傍晚来得格外早，天空逐步出现紫红色，如妙龄少女害臊嫣红的双颊。烟雨楼内，女人们已经经心打扮好，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斑斓夜晚。来得早的客人已经美人在怀，美酒好菜，畅享人生乐事。不过因为天气毕竟还算敞亮，以是烟雨楼内的客人并不算多，只要零零散散那么几个。
粱胤桓感觉胸口闷得难受，好似下一刻一口气就要吸不上来。俄然，双腿一软，重重跌坐在长廊的台阶上，身子有力地斜靠着雕栏。身后的武晟大惊，疾步跑到粱胤桓身边，试图将他扶起。但是粱胤桓却如一滩烂泥般，不管武晟如何用力都没法挪动他。俄然，粱胤桓猛地摆脱开武晟的手，趴在台阶上哑声痛哭起来。武晟见状慌乱极了，他并不晓得瑞王和吏部尚书说了甚么，也不晓得主子为何会这么悲伤。在武晟的认知里，主子向来都是刚毅固执的，即便是当年被贬出京，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委曲，他也能安然面对，一笑置之。但是这一刻梁胤桓却哭得好似孩童普通，肆无顾忌，任武晟如何劝也没有效。终究，武晟只能听到他口中不竭恍惚低喊着：“对不起…对不起…”
“裘某还是不明白。殿下方才提到云相？”裘风微微一愣，挑眉问道，“殿下是指当年旧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