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一念,止不住晕了颊。
可又舍不得,有笔帐恰要算出端倪,现丢下,整晚都得惦。
不是旁人,倒是楚太傅,他的岳丈。
她那身材儿真媚,光是个背影,都让他舍不开眼。
周振威平素独来独往,不喜身边有人跟从。可也有不便之处,他若应酬的晚,无人至府里通传,常常回时,便见娘子烛下痴痴的等。心中天然惭愧的疼,这才动了寻个近身小厮的动机。却在府中挑看过几个,都不甚合意。
那糙唇便落在她唇边的酒涡处,用力嘬了一口,可贵没吭声儿,也不收她帐本,只回身独自去了床榻。
想着,周振威心中就沉甸甸的,喉中哽塞,吞咽一下,有模糊的苦意。
现在掌家理事,只觉时候怎过得这般快,天怎黑的这般早,才一眨眼工夫,檐边的灯笼已晕红一片,房里的烛火就点上了,可她,还在鼓捣着帐册,数着银钱,算着开消,时不时有各房的主执丫环及婆子在帘子外,列队等着回话。
周振威平静道:“隐知些内幕,更不屑参于此中。”
却听得帘外边,有熟谙又降落的声在同采芙说话,晓得夫君返来了,该将帐本当即闭合,叠堆,吸饱墨汁的笔该扔进笔洗里,起家去迎投那暖硬的度量的。
铁柱粗粗重眉,皱的如两肉虫爬动似的,大着声问:“昨晚我跟四爷提过此事,他说要四奶奶允了才成。可现四奶奶又说要四爷允了才成,让铁柱倒底听谁的啊!”
她内心,也是有股子火苗再簇簇燃,被自个星点星点的摁着,实备不住一丝撺掇。
铁柱想也不想,指指李婶婆道:“听她的。”
老太君颜面更都雅了些,人老了便是孩子心性,如若孙媳点头应了,她只怕内心就不舒坦,哪有女人能替男人当家作主的?
周振威心中惦量,却也面不改色,令人斟茶,再清摆布边侍卫,又命顾胜门外扼守,无招唤不得让人入内。
这般勾他灵魂的小美娘,他怎能离得开,放得了手!
玉翘颌首,也拥戴着说:“三伯母讲得在理,这事夫君不肯拿主张,我又作不得他的主,只得祖母说句话便可。”
玉翘看着铁柱被李婶婆呼巴掌,一声不吭的受着,是个至孝之人。
前两日中午,他记得清楚清楚,正坐府衙堂上批审公文,却出去一人,无人敢拦。
楚太傅冷着脸呵叱:“即不参于,更需置身事外,方为避嫌!老夫连朝堂都告病不进,你可倒好,却于平王来往频密,甚让玉翘常常过府,怎可如此笨拙!”
三夫人啧啧两声,道:“你莫打铁柱,他说的倒不假,我们这府里头,总归都是听老祖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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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悠悠吃口茶,让那份苦香充盈满嘴,又淡去,这才发了话:“铁柱留下,我替孙儿孙媳允了!”
“你个没出息的,听我的何为!”李婶婆又朝他头上一巴掌,嘴里碎念:“你是家里长孙,天然是听你自个的。”
虽这般暗忖,嘴里却笑道:“如如果托我身边放个丫环、婆子的,倒还能做个主,可夫君身边的人,我哪敢点头定案,得他允了才成。”
房里静得没声。床榻上锦被缎褥暖软得很,散着甜丝丝的花香味儿,让人徒生欲念。眸中带着懒,盯着小娘子抻直腰坐着,一手翻着册子一手执笔,周振威晓得她是个当真性子,要么不做,做了需求极致的好。
李婶婆咂咂嘴,充满畏敬,看来这府中,一话定乾坤的,还得是这老太太啊!
忙起家迎前,作揖施礼,楚太傅从未踏进过晏京府一步,这般仓促突如其来,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