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翘睨他一眼,那邓嬷嬷垂手,稳住心神恭道:“老奴未曾见过这么多主子在面前,内心发慌的很,四奶奶勿怪。”
几个伯母并各房媳妇坐得合座,交头接耳的说话。这厢瞧着玉翘婀娜出去,后还跟着一高壮男人,倒是手捧帐薄的周振威,皆都怔了怔。
世人嗤嗤掩着嘴笑,玉翘低着头羞,周振威却安闲道:“巧得很,今得了闲,晓得伯母都在祖母房里说话,就过来一道问安,我这媳妇儿一向说祖母和伯母珍惜她的很,即便欺负她,总也是为她好的。”
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,枉我们周府这般汲引你。”老太君气得直颤抖,呵叱道:“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,再去报官严惩。”
“我不怪你,只是看了这里的陈帐,恕我年青痴顽,竟有些地看不明白,特想向邓嬷嬷就教来着。”玉翘边翻边慢条斯理道:“我不说长远的,也就克日里,你采买了常米五百石,粳米十斛,杂豆一斛,可有这事?”
才这般想,已入屋里,但见老太君歪在炕上,刚用过早膳,碗著盘盏已撤,桌也收了,几个丫头摆上紫檀缕花炕桌,上放赤砂茶壶及盖碗,又摆三两盘茶点果子。
玉翘刹时阴沉了脸,严声厉道:“好个奸滑贪婪的婆子,你可晓得那粮铺是我家兄长管的么?常米五百石,粳米十斛,因你采买的多,便送了杂豆一斛。你却将杂豆一斛在册上也记下买进银两,你作何说法?”
吴嬷嬷忙道:“是有采买,这点记性老奴有的。因采买的多,粮辅伴计亲身用板车送得来。”
她顿了顿,又拿起另一本陈帐,抿着嘴持续说:“这本是帮主子及丫头采买胭脂水粉另有玉钗簪子的帐册,巧得很,我那mm就管着间如许的铺子,我挑了些姨娘用的头油及胭脂,另有丫头用的,去比了货又掂了价,不晓得你从那里进的货,忒般不成用不说,价竟比上好的还贵了些。恐我冤枉了你,你把进货的那家铺子在哪讲与我听,现即派小厮去将那铺主唤来,问个青红皂白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