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嘎”红门开半扇,郑婶臂弯挎满篮肉菜出去。
傍晚时,玉翘才悠悠醒转。屋里光芒昏黄,因着未曾点烛掌灯,窗台上搁得玉簪花只瞧到昏黄的影。
拎过一条长凳,搁五六步不远处,这才倚靠灰墙坐下,懒懒伸长腿替她守门。
他便起家,拿起一根长竹竿去戳枝条儿,三两下,枣子便哗啦啦如雨般掉了半筐。
“嗯,睡得可香,我给她掖被角都未曾发觉,忒招人疼。”郑婶叹口气,偏头看他:“这小娘子是谁?都要生了怎还在赶路?她夫君去了那边?”
玉翘怔了怔,这才想起问夏侯寅去了那里,怎不来用饭?
玉翘想想自个昔日做的糕点,周郎总夸她比夏侯寅做的好,本来满是哄她欢畅的。
摇点头,把枣子一口一口啃,几只找食的母鸡咕咕的围拢过来,啄啄枣核又觉无趣,各处散开。
玉翘这时已下榻来,穿戴樱草色斜襟盘花衫子,下衬水红裙,皆是浅显棉布织料,却被她穿得一身繁华气。
便想起被周郎拥进刻薄滚烫胸膛的好来,她是个怕冷的,手脚老是冰霜雪地的,这般初秋微凉气候,还需他一点点把她焐热。
用帕子擦擦眼睛,正想再恋一会就起,却听门边传来夏侯寅的声音:“还要睡到何时?跟个猪似的,是猪也得起来用饭不是?”
他嘴角便噙起笑,却又藏起,不肯让旁人瞧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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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!”玉翘颌首,语气必定又有些羞:“周郎无人可媲。”
这一觉睡得又沉又实,褥被和缓的裹着娇懒的身子,汲一口皆是阳光暴晒过的味道。
玉翘尝了尝鱼,暗香鲜甜,带着一丝酒香,不过瘾,又夹了一筷子。朝郑婶笑看去:“郑婶妙技术,这鱼我还未曾吃过有如此甘旨的。”
中午对他满心的感激刹时殆尽,咬着红唇,玉翘缓缓坐起,摸着黑穿衣:“你等着,我要跟周郎说,你骂我是猪,让他惩办你。”
郑婶知他脾气,也未几问,默了默说:“如若不是战事连绵,倒可在我这里住到生养好再走不迟,可方才去巷里买肉,瞧邻居已走得七七八八,蛮夷狗正朝这边而来,明日我也得收掇承担,分开这里。”
郑婶还想说些甚么,却见门外又出去些人,端着碗碟盘子菜,摆桌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