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厥后呢!”玉翘边问,边随便拈起针黹篮里,走前绣半拉的肚兜。突得眸光一紧,那绣好的一只玉色胡蝶,被纤细指尖摩挲过,犹带暗红血渍。
玉翘将桌下的两只脚儿朝后蠕了蠕,仿佛莫名也起隐痛。
唇角复又噙起笑意,嘴硬的女人,就晓得说反话,实在那心机早被人看破。
见玉翘怔怔,逐把大掌抚上她鼓挺的肚儿,笑道:“另有个生男胎的,就是平王那厮,圈禁府中没事做,繁衍子嗣倒没闲着。“
瞧他还笑呢!
玉翘哼一声:“铁柱说在落锦胡同,小凤春脱光衣裳骑在你身上,你但是看了?”
想想抿着嘴轻道:“你喜好那肚兜花腔,我重再绣个就是。”
“我们分开晏京时,她比你早三四个月身孕,前几日接都城传过来的动静,她生下一男胎。“周振威轻道:“只是奇了,李延年肤白清秀,方雨沐亦是。那男娃却皮黑体壮,惹人猜忌。”
周振威恰掀帘子出去,把话听进耳里,差点一口气顺不上来。
玉翘把眼面前瓷碗茶推给他:“外头恰是三伏暑热,我这有凉好的茶,你喝。”
“嫂子勿要怪周大哥。是小凤春自作孽不成活。”赵素素撇嘴:“听铁柱讲的,小凤春在落锦胡同里给周大哥下药,还骑在他身上,若不是铁柱及时赶到,只怕两人真不好说。”
狠心的女人,甚么死就死罢,编瞎话是怕她晓得他死悲伤欲绝,怕她把肚里两娃给丢了。
真是奇了怪,频频再背后腹诽他,总被逮个正着。
听了这话,周振威想起小凤春幕幕,不再多言,任由赵素素出得门去,自个干脆往桌边一坐。
才起丝儿怜悯刹时散褪。
前一世的周侯爷做到了,成绩他的,是身后累累堆积的白骨。
“你敢走,走了我顿时去找野男人。”背后小女人娇声急嗔,赵素素嗤嗤低笑。
夜里红帷帐内,周振威将她秀美莹足攥在掌心,如珍宝般揉捏,稍使些力即又酥又痒又痛,她就受不了叫喊。
有说他勇猛善战,善用权谋的,亦有说他残暴成性,殛毙无情的。
玉翘的确不敢信赖自已的耳朵。
两人腻歪胶葛一会儿,玉翘才微喘的问:“你可真的要去佛慧山捕蛇?传闻那大蛇长且粗,身上鳞片坚固若盾,尾若长矛,到晚儿两眼跟灯笼般四周摇摆,一张口就能囫囵吞下个壮汉,还懂伏击逃窜之术,仿佛就是个成精的妖怪。”
玉翘顿晓他把人作弄,但是讨厌!气哼哼坐回椅上,揪起那肚兜递给赵素素,让她扔了去。
“噗哧”揩帕子掩唇轻笑:“好人,该死让猪来骑你。”
这便是朝堂的争斗艰险,不是你死,便是我亡,身陷此中,便不由已。
谁让自已嫁了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呢!他争功名利禄,誓权倾朝野,还要封妻荫子。
周振威止住步,回身便瞅见玉翘站起家扬着下颌,颊腮嫣粉粉的,满眼的舍不得。
“她如何了?”玉翘看他,猎奇的问。
骑在他身上?小凤春妖滢媚态,不捏碎她那弓足,普通男人都扛不过,更况喂了药的。
好人!挣又挣不脱,攥起拳头重重捶他。
“今晚我设下宴要请他吃酒,就是让他没法阻我斩蛇。”
周振威忙挟她下巴尖儿,和顺的低哄道:“那会迷药上头,面前一片红雾,啥也看不清,甭说女人,就是一头猪骑我身上,我也不知的。翘儿放心,你爷们这辈子必定为你守身如玉,你就莫在瞎乱猜忌可好。”
玉翘睇他神情正色,颇是当真。
周振威笑容加深,腾手去揽她的腰,略一用力,小娘子便软软坐他腿上,偎进他宽广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