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花城流春院的鸨儿娘,玉翘深记她的边幅,尖嘴猴腮,鹤身螂臂,瘦高条儿似风吹即倒,不似旁的妓.院鸨儿娘涂脂抹粉,穿红戴绿,她倒是常蓝黑一身,暗搓搓立在光影昏沉处,形如鬼怪般,恶狠狠盯着花团锦簇的妓娘迎来送往。
他欲开口唤娘子,却刹时把到唇边的话咽回,眼中突的闪过一抹光彩,将手臂伸长到红帐外,那颗丸药被随便丢扔到榻前小柜上,滴溜溜滚了几番,跌落在了地上......。
“红书说过张可儿会在糕里投药,你也晓得,为何还去吃它?”周振威费解。
周振威本来很活力。
周振威胸膛起伏,降落沉的笑,又探过一手,想将她扳过身来,却别扭着不肯。他也无谓,双手探上胸前丝绸衫儿,将盘扣一个一个解开。
他的唇微凉略糙,覆上肩处柔滑肌肤,不紧不慢的,一点点啄亲着。小娘子受不了,俄然转过身来,眼儿绵软迷离,吃吃笑着,手儿如蛇般绕上他的颈。
他神采愈发薄软,眼神通俗,睇着背对自已的小娘子,很乖的换了他拿来的荼白衫裤,此时身子如猫儿般蜷成一团,荏弱的脊背曲婉成弓,弓末处丝绸裤儿崩裹得紧,勾画的清楚诱人。
“你自打从楚府返来,对我横不是横,竖不是竖的,倒底为何?”周振威赤红着眼,悔怨不该去解娘子盘扣,他的话还没问完......。额上汗滴下,这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果然不好受。
心中天大的怨怼刹时消逝,怎能这般怪她呢?还是怪自已打算的不周到,想得不邃密,才让她涉险此中,受了罪!
房间很喧闹,因为太静,有些细碎的声音便讳饰不住。
诸事策画,不管输还是赢,只要她安好。可每次,她都不安好,让他情何故堪!
未曾想却被无情的推了开来,这个坏痞子眼神忽明忽暗的睇她,声音如大漠风起砺过的沙石,带着些苍茫的意味:“我只问你三件事,坦承说与我听,今晚甚么都依你,你可应允?”
她恨官家女子,恨得咬牙切齿。得于年青时的一段不堪过往。
那会她还是倡寮头牌,也曾风景无穷过,后被个大户人家的浪荡子给赎了身,带回府里做姨娘,她便也一门心机的跟了去。
“最后再问你......!”他默了默,翻身压上小娘子已如朵鲜花儿般,软软展开的身子,粗嘎着声道:“方才在园子里时,你可有对夏侯寅动过一点点心?”
恨他!恨死了!在这般酥魂麻骨的当儿将她欺!可又能如何办呢?她无法的点头,眼窝儿也委曲的漫了一汪湿泽。
偶尔啐一口痰在地,骂一声“贱人”,再悻悻的走开。
跨上拔步床,掀了锦被侧身躺下,头倚菊花枕,蹭了蹭枕面,幽冷暗香鼻息缭绕。
周振威的手中实在握着一颗丸药,方才沐浴过至廊前时,碧秀递给他的。是夏侯寅派小厮快马加鞭送来。并不似晏京药房中风俗用牛皮纸包,而是用金铂纸裹着。
“夫君快帮我......!“玉翘未近周振威的身时,还能抑着自已,此时却再也忍不得,小红嘴儿直打仗上他冒了短短髯毛的下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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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一世,你三妻四妾,娇鬟美妓,数不堪数,后还为了个女子要抛去功名利禄,侯爵名誉,你倒底是有多欢乐她才气至如此!让人想想就又恨又怕,到时我该如何自处?”
“我不吃,煊哥儿就抢着要吃,他还是个孩子,怎能受这类苦?”她将身子往前迎了迎,贴紧他的胸怀。
真是脸也不要了!方还咬着牙狠着劲,甘愿被媚毒烧死,也不要这男人救,下一秒,他就这么手重一勾,没用甚么力道,她已经迫不及待用背去贴男人的胸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