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兰低着头不睬也不响,只号召别的丫环上前清算了残桌,又重捧了茶壶摆于桌上,给每人面前白盖碗斟上龙井,滚滚的,只待凉着,然后自个一径掀了帘,出了屋去。
她嘟囔完,却见老太君只拉着玉翘说话,倒无人理她,内心愈发绝望,正脸面挂不上时,竹兰掀帘出去回话,二奶奶到了。
听了此话,可儿刹时凝了脸,柳眉轻挑,撇着嘴,哧笑两声,冷道:“可儿真是不幸的很,同夫君说话,三句只听半句,还要说可儿的不是;同婆婆说,嘴上承诺甚好,却没个动静儿;大伯母是府里管事的,却总推着忙不见,可儿能去那里说理呢?思来想去,只得来寻祖母作主了!”
“可儿这是寻错了人!”大夫人吃了口茶,有些烫着,拧眉砸舌尖说:“你该寻振寰去,再不济寻你婆婆替你做主,如何说也无关老祖宗何事。”
瑞珠忙承诺着去了。
老太君放下调羹,轻叹道:“总算是把人盼了返来。新婚小佳耦才两日就分离开来,真是怪不幸见的。我每一想,这内心就不好受。”
大夫人不回话儿,也不瞧她,只朝桌上用眼溜了一圈,倒是有几味精美面点,有的小巧剔透,有的晶莹似冻,各种花腔儿,自个却从未见过,即在老太君右手告了座,侧头看着老太君问道:“我们府里换厨子了么?我怎不晓得?这些点心倒做得都雅的很。”
老太君停下著,已成饱态。玉翘将手边一碟甜杏仁豆腐布至她面前,轻笑道:“瞧祖母昨日里有些热咳,夙起我让厨房做了这道甜杏仁豆腐,润肺定喘,倒是不错的。”边说边递上银调羹,老太君接过,挖一小勺抿了抿,方赞道:“昔日里我也爱吃这东西的,可厨子做出来总带些苦味,我性喜甜烂,逐不爱吃,今这定是你做的吧?莫要忽悠我这老婆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