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可儿不远不近的尾跟着周振寰,逶迤前行。天井越走越深,渐趋寥寂,一起惟见树阴飞花,蝉声空鸣,却没小我影。
趁这当儿,玉翘俯着身子低头在树底、草从中四周寻觅着,突得她眼眸一亮,谨慎翼翼摘了数根呈掌状浅裂纹的碧草,用手撮揉成泥糊样。釆芙此时抱着猫儿急奔而来,见到自家蜜斯掌心染成一片碧莹莹的,仓猝忙道:“蜜斯这都甚么时候了,你还在这里捏着草玩?”她嗅嗅鼻,终猎奇道:“好浓的芹菜味,这是甚么草呀!”
.......
也就这会工夫,待她缓过气来,抬眼一瞟,却见周振寰突的一晃,排闼似进了处院落,背影儿刹时消逝无踪。
张可儿有些焦炙,忙撩起裙摆跑将畴昔,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,推开半虚半开的红门,却原是个无人住的荒废宅子,满架的蔷薇开得正盛,引得蜂飞蝶舞,漫香遍全部院子。
她每唤一声,神采就红润一分,眼眸也敞亮一分,唤了数声后,竟满脸漾着奇特的镇静,唇边笑容弯起,阴湿即又诡谲。
采芙忙承诺一声,回身就往老太君院落跑去了。
周振寰只觉等了好久,才盼到玉翘抱着那只明白猫儿,扭着杨柳小腰儿一步步盈盈而来。他忙迎上前笑道:“这火般的天,弟妹竟还抱只猫儿,不嫌热么?”
张可儿却似不感觉,渐渐走着,心起冷意,自小便看着父亲三妻四妾,通房无数,她对男女专情从就未看重过,怒也只是怒周振寰大婚才十来日即偷食,实不给她留一点脸面,更恨他竟在那女子面前将她好生嘲辱。
张可儿渐松开手,冷静喃喃低语:“楚玉翘,玉翘,小翘儿,小翘儿......!”
周振寰天然晓得她指桑骂槐,神采讪讪,佯装不懂:“弟妹此话何意,我竟是听不出何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