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洛宜婷院里分开,穆云飞已经在内里等待多时,他黑着一张脸,前面跟着一个带了兜鍪的高大男人,男人的额头自眉宇都隐在兜鍪下,唇至下巴被朱红色披风挡住,辨不出他的脸。
青城就着面前的鲜藕炖肉,扒了一大碗米饭,洛宜婷见她吃的太急,不由得笑了出来:“七弟,你该不会是饿着了吧?”
潘岳出事,洛宜婷也是坐不住的,她这才刚入门,侯府就遭此大祸,保不成另故意机之人借此大做文章,说甚么扫把星,祸水之类的谎言。
青城内心纳罕,这女人服侍了潘岳三年,这类事还需羞燥?
说到这里,赵女人本能的羞红了脸。
侯府表里数百精兵银甲,要不是克日大婚,府内疏于防备,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,不消问,也晓得刺客是趁着机会混出去的。
她甘愿冒着被家人摒弃,被世俗压迫,也不肯意留在潘岳身边?
赵女人闻言后,略微昂首,对这位新进门的五奶奶很有佩服,算起来府上已经太久没有丧事了,她感觉洛宜婷美艳非常,不知在深思甚么,又悄悄看了一眼青城。
高门大户中,兄弟相残,争权夺势乃是惯事。
饭后,言归正传,洛宜婷将心中疑虑尽数吐了出来:“七弟,你跟我说实话,潘岳当真被人害了?”
青城再靠近一步,就嗅到一股子熟谙的味道,定睛一看,那高挺的鼻梁绝对仿照不出。
“那就好。”青城没有对洛宜婷说实话,更没有提潘岳还好端端的生龙活虎着,抢了她的饭不说,还霸了她的床。
洛宜婷初来乍到,却在一日之间,大略摸透了妯娌之间的那点琐事。
潘岳绝对不晓得他被人‘看扁’了,见青城不语,蓦地感觉浑身不安闲起来,“你猜我带你去甚么处所?”
午餐是虚,探听动静倒是实。
碧嗪院尚在一片狼籍当中,残垣断壁,再也不见往昔斑斓。
“………你如何到这里来了?”青城面色如常,发觉四野无旁人,这才温怒道:“你不怕被人认出么?”到时候碧嗪院也就白烧了。
洛宜婷拿她没体例,不过是点吃食,总不能不依着她:“行,你拿畴昔吧。”仿佛侯府不给她用饭似的。
洛宜婷不觉得意:“也不是甚么大事,不过是她看我是新妇,想给我一个上马威,你长姐我岂是那么好欺负的?一句话就将她给呛归去了。”
她的确饿了,潘岳那家伙占有了她的屋子,连同饭菜也一并夺了,小厨房送去西厢院里的炊事只要一人份,她倘若要多了,不免引发旁人思疑。
“这位是?”洛宜婷看着七弟身侧的赵女人,还觉得是潘岳赐给她的美妇。
桌案上摆了七八样精美的荤素炊事,单单是碗碟就是汝窑的描金边的精瓷,不经意间就透暴露了侯门的富庶。
跟着潘岳上了马车,全部车内交来回回晃了一晃,青城现在再看潘岳,就想起赵女人那羞中带怯的娇态,那里像个服侍过男人三载的妇人?
青城身边带了一个面熟的女子过来,女子已经改了发饰,不再是那日在后花圃时的妇人发髻。青城略有迷惑,却也没有细问。
他不会仅仅是抢返来当了安排吧?
潘岳形貌算是顶端的俊美,又是身份显赫,且对女子夙来宽大,她就算只是个侍妾,也比如过平凡人家的正妻来的灿烂,下半身的日子是不消愁了。并且赵女人已经被掳三年之久,她回燕京,单是名声就不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