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城目送二人分开,箫辕走了几步,俄然回身,看着青城欲言又止,顿了顿,还是决然决然的分开了。
宏林也插了句:“提及来,这个洛青城还是洛家的嫡子,虽说她手无缚鸡之力,在燕京游手好闲,她阿谁庶兄可不是好惹的,就连圣上还在朝堂被骗着群臣金口大夸其有治国之才,你最好还是别惹她。”
少年笑了笑,看着青城黑亮的头顶,又道:“山间夜里凉,小公子早些归去吧,明日另有早课。”
他如许的年纪,这个时候呈现在书院,必然是学子无疑。
潘岳身穿团斑纹绸缎的袍子,手持纸扇,由众学子簇拥着今后院走来,一起有说有笑,仿佛这一日有令得他极其镇静的事要产生。他尚未弱冠,个头八尺不足,自夸边幅不凡,走在世人当中,算是鹤立鸡群。
这声音太温和了,青城内心的孤寂感消弭了一大半,面上倒是安静道:“鄙人洛青城,不知公子如何称呼?”
半柱香后,青城清算好行囊,就去后厨找东西吃,行至途中,被一嗓音磁性却也冰冷入骨的男人叫住:“洛青城!洛家的小七爷!”
潘岳一早就探听到了即将和他同住的公子是谁,他千算万算,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好不费工夫,上回在画舫,他就瞧着青城面庞秀雅,本想拉来灌杯小酒,找点乐子,谁料却被洛青云给坏了功德。
那人俄然握住了她的臂膀没让她颠仆,而后以微不成闻的速率收回了手:“这位小公子,夜行要看路。”
少年闻言,眸中闪过一瞬的恍然大悟,旋即道:“你叫我箫恒便可。”
这等子激将法,潘岳那里能看不出来,只是一想到那双委曲倔强的眼睛,内心如同被羽毛挠了一挠,好不难受,顺手收了折扇,在二人发髻上各敲了一下:“你们懂甚么?本公子可没甚么断袖之癖,那日玩弄于她,也不过图个乐子,不说了,到此分道扬镳。”
叶问管着书院的规律,南山书院高高攀没有一个学子不害怕他的,此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,就连人称潘霸王的信阳侯之子也对他非常顾忌。
“......人呢?”他啧了一句,不免绝望,要晓得这一下午他一向盼着现在,非要捉了青城,好好一番调戏不成。那日敢从他手里逃脱,还咬了他一口,这个仇不能不报。
行至春园,潘岳大步流星往他的寝房方向走去,仿佛在古板难过的南山书院终究看到了盼头。
隔着一阵间隔,潘岳瞥见寝房内微小的烛光,薄唇溢出一抹邪魅的笑来,他几近迫不及待的推开门扇,眸光如狼的往里探了一探。
青城身子骨一怔,转过身就瞥见叶问站在她身后几步远处,暖黄的光芒下,男人的立挺的五官没有分毫的和缓,亦如他清冷的嗓音,叫人听了心头如被冰泉灌溉,从手凉到脚。
这些权贵家中的公子哥,经常会聚在一起,会商一些所谓的‘风雅’之事,故而对潘云的行动早就见怪不怪,哪家的北里美姬腰/细/胸/丰,哪家蜜斯貌美如仙,都是他们乐此不彼,不知腻烦的谈资。
叶问闻言后,墨色广袖一挥,回身轻步,在小径上垂垂远去,如黑夜幽魂,来无影去无踪。
少了这份‘配制’,青城会多出很多事来,比方说洗衣叠被的琐事此后只能由她本身来了。
叶问看似二十出头的年纪,身形高大肥胖,眉宇森严,恰是南山书院的教吏法的先生,曾在洛家见过青城一次。
他的清冷的目光扫过青城,终究落在黑狗和箫辕身上,道:“书院端方,你事前没有传闻么?凡是踏足我南山书院的学子,一视同仁,不得照顾书童和侍从,你身边这二人今晚就给我下南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