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之事,叶问也是在场的,他身为戒律堂的先生,此事理应由他来管,却只是罚潘岳抄了兵法,书院里的其他几个夫子面上和蔼儒雅,实则各有各的策画。
青城温馨的站在堂内,非常清楚离先生是拿她当借口,质疑叶问的措置有误。
不过,想归想,她眼下可没有阿谁闲工夫去理睬旁人的事,趁着夜深人静,她轻手重脚去了后院净房,用了棉巾随便擦拭了几下身子,就往回跑,行至景园外,俄然听到一阵动静,再定睛四周检察时,倒是空无一人。
青城步入堂内时,离先生和叶问也在其内,除此以外另有几个面熟的白胡子老者,皆是身着儒衫,手持羽扇或是白纸扇。
男人嗓音清冽暖和,像极了叶落乌啼下的小溪潺潺,他递了一瓶白瓷的金疮药过来,青城抬眼看着他,此人非常谦恭,与人相处也会恰当的保持间隔,就拿现在来讲,箫恒就坐在青城的劈面,就连托盘中的茶盏也是分开安排的,想来一边是他的,而另一边是她用的。
青城冷静在内心叹了句,就听到年过半百的许夫子道:“洛青城,你且归去吧。”
“昨夜之事,让洛家小七爷受了惊吓,幸而十一王爷脱手得救,以我看呐,这个潘岳实在可爱,也该有人该他点经验了。”离先生笑眯眯的说着,看向了叶问。
说着,箫恒撩袍起家,去了寝房的另一侧,中间隔着的屏风挡住了两张床榻的视野,却还能看到对方映在屏风上的影子。
青城倒是认得王子信,其父官至吏部侍郎,家中妻妾成群,多年耕耘后院,却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,可见王家有多正视王子信。
“多谢十一爷。”
屋内烛火暖黄,镏金鹤擎博山炉里腾起了青烟,是好闻的檀香,缕缕沁人。
奉上门的好处,如果直接回绝,未免就当着旁人的面打了王子信的脸,青城还没有傻到到处树敌的境地,道:“多谢王公子。”
青城点了点头,退了出贤人堂,转头看了一眼金光四射的门楣,理了理思路往书院走去。
不管这个潘岳到底存了甚么心机,总之单单是看几位夫子的态度就不难鉴定,潘岳是她惹不起的人,此后见了他,还是绕道吧。
青城再度谢过王子信,抱着铜盆往寝房走,所谓狭路相逢,正走到小径中心,要与潘岳擦脚而过期,她深吸了口气,蓦地往上一跳,躲过了潘岳伸过来的脚。
青城接过金疮药,涂了一些红色粉末在虎口上,按理说被植物咬了才会易得狂犬病,可她一想到潘岳恨不得将她拆解入腹的眼神,心头一阵恶心,里里外外涂了三层才罢休。
青城洗濯了被潘岳所咬的虎口,箫恒低眉看着她,见她手臂发颤,道:“没事了,潘岳此人傲慢惯了,但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,你跟在我摆布,他此后不会难堪于你。”
真是那里有人,那里就有江湖!书院也不例外。
翌日一早,晨钟敲响。
贤人堂位于南山书院的最东面,内里长年香火畅旺,供奉的是孔子的雕像另有世代大儒。鎏金大字的匾额在晨光的晖映下刺的人眼昏倒。
他算是南山书院年事最大的学子了,也因皇家身份的原因,潘岳会卖他几分薄面。
青城目送着他分开,这位十一王爷虽有本身的封地,奇特的是却没有封号,世人都称他为十一爷,他看上去已及弱冠,听闻当年是皇太后出产时几乎血崩,幸而太病院的岐黄妙手轮番使策,才保住了母子二人,但是箫恒却落下了病根子,多年来一向体弱多病,直至十岁才开端读书习字,故而这个年龄还留在了南山书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