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火之处,恰是堆栈。更切当说,是堆栈以外。俞莺巧等来时,就见赵志博部下的官兵在堆了柴薪,将库中将食材一一搬出,当场燃烧。此时,雨势渐大,官兵们便拿了油出来浇,催得烈火熊熊。
俞莺巧一手握鞭,一手端着水,挡在了南陵王身前。她神采凛然,叫人生畏。加上方才长鞭之威,官兵一时不敢冒然上前。
这番话说得合情公道合法,即使是南陵王,一时也没法采纳。赵志博又接道:“王爷金体,不容担搁,还请先随下官分开吧。”
俞莺巧见他如此,开口劝道:“事已至此,想必雷庄主也有应对,且去大厅看看吧。”
南陵王打量了殷怡晴一番,点头道:“好。本王就去见见你师弟。”
雷韬却没想那么多,顺着赵志博的话道:“可这几日进山庄的人,都有大人一一盘问,贼人如何能潜入啊?”
“王爷明鉴,下官是为剿匪而来,而现在这毒也是贼匪所下。只怕这些贼人早已混入弄珏山庄,若下官送走世人,只怕一并纵了凶徒。”赵志博说得平平顺口,不像解释,倒像是早已背熟了的书文,“不过请王爷放心,下官稍后会请大夫来替世人诊治,待完整盘问以后,天然不会冤枉无辜。”
肖让替他略诊了诊脉,道:“庄主中毒尚浅,应不碍事。”
殷怡晴渐渐走上来,对南陵王行了万福之礼,继而笑道:“不瞒王爷,我师弟现在也在庄内。其医术得师尊真传,这戋戋小毒,岂有解不了的事理。王爷切莫舍近求远,迟误了病情。”
赵志博未加思考,答道:“那必然是昨日早上那一船食材了。贼人必定是在那船食材里下毒,想扰乱视听,再图谋不轨。”
雷韬一听,满目惊诧:“中毒?”
待到大厅,只见百余号人聚在厅中,一片悲哭哀号,混乱不堪。厅内的陈列都已搬除,席地铺了竹席,权作病床之用。病情稍轻的人,现在也顾不上歇息,正强撑着照顾别人。
俞莺巧听赵志博这么说,疑虑更重。先不说这食材中一定有毒,如果真有毒,也该留作证据。那里有一把火烧掉的事理?这赵志博行事未免过分诡异,不能不叫人思疑。
赵志博气急,略上前了几步,喝骂道:“即使你是梅谷中人,这般目无尊卑,就不怕国法治――”
肖让充耳不闻,冷静替病人扎针。
“废话,本王天然要寻医……你去筹办船只,送这儿的统统人分开……”南陵霸道。
倒是南陵王头一个笑出了声:“好家伙!不愧是那怪老头的徒儿!”
肖让略微缓了心境,点了点头。世人不再担搁,吃紧往大厅去。
世人各怀心机,来至大厅,就见厅内满满的都是病人,竟连踏足之地都难找。有些症状稍轻的,便体贴肠让出了厅内的铺位,在外头廊下席地坐着。
“梅谷,殷怡晴。”来者笑吟吟地报上名号。
“庄主放心,既然本官在这里,天然会彻查清楚。待本官先去检视食材,验出毒物!雷庄主,你若还能支撑,何不给本官带个路?”赵志博道。
那人的身法何其之快,赵志博竟全不能防备。待脚上吃痛,他方才惊奇回神,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。
雷韬满面惊奇,怔怔地不敢信赖: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赵志博的话音尚未说完,肖让起家,手臂一挥,直直指向了赵志博。他的指间,夹着一枚雪亮的银针,那针尖正对着赵志博的眼睛,毫厘之距,模糊杀意,骇得赵志博满身生硬。
赵志博愣了愣,勃然怒道:“猖獗!王爷万金之躯,岂容如此对付!”
殷怡晴浅笑点头,又略带挑衅地看了赵志博一眼。赵志博愈发不悦,但南陵王在,那里有他说话的处所。俞莺巧不知殷怡晴葫芦里卖得甚么药,但南陵王与梅谷散人乃是至好,殷怡晴毫不会侵犯于他。再者,她也感觉这赵志博不成靠,与其随他走,倒不如留下来的安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