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肖让扶着额，叹道：“仙鹤……”
符云昌那里肯罢休，连声诘问。
肖让略作思忖，垂眸一哂，接过了食盒，道：“多谢。”
“头疼？要不要紧？你是大夫，可别病倒了。”符云昌带着几分体贴，问道。
符云昌第一个冲了过来，欢腾道：“哇！我看看是甚么菜！”他拿过食盒，满心等候。因房内并无桌椅，他干脆就蹲在了地上。盒子一层层翻开，菜馔铺陈，倒叫统统人都吃了一惊。
他的笑容虽一如既往，但眉宇之间却有掩不住的怠倦，人也更加肥胖。俞莺巧略有担忧，却未几言，只是将琴捧上，含笑道：“公子，这给你。”
待将东西送进厨房，她正要走时，却被一件物什吸引了视野。灶台四周，摆着很多家具。说来可悲，这些都是做柴薪之用的。那日赵志博烧毁粮食，用尽了山庄内的柴薪。云蔚渚上固然草木富强，但连缀大雨，树木枝叶也都不能利用。一时候，山庄以内连烧水煎药的柴火都没了。世人少不得拆桌卸椅，即使是金丝楠木、花梨香檀之流，现在也顾不上了。但本日，那堆待烧的物什当中，有一把古琴。
肖让一笑，点头道：“那是你饿了。”他又叹了口气，“你们吃，我去歇息会儿。”
这把琴，俞莺巧熟谙。
公然，在脯肉之下，掩着半截禽爪。符云昌抓起来看看，笑道：“哦，本来是鹤，还挺好吃。”
如此说完，她微微福了福身，领着孩子，与世人一起分开了。
“好梦。”
符云昌说着，一昂首，就见俞莺巧和肖让都怔怔地看着他。他皱眉，不解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符云昌听他这么说，也未几问了，他拿着残琴走到浊音身边，道：“喏，柴给你。”
她说完，悄悄拍了拍那男孩。孩子会心，高高将食盒捧了起来，轻声道：“请收下。”
珠雨。
俞莺巧走进阁房，刚要出声号召，却又本身咽下了声音。阁房当中，除了病床，只要一副桌案。现在，肖让伏在案上，早已睡着了。俞莺巧放轻了脚步，到一旁取了毯子。她俯身，正要替他披上之时，就见他的手里还握着笔，案上另有写了一半的药方。数百病人，诊断、施针、开方、熬药……纵有人帮手，谁又及他辛苦。
符云昌一听，大不乐意，厉声道：“你这丫头如何回事？干吗好端端地说我？”
俞莺巧理好碗盘，整齐食盒，临走之前想着去阁房关照一声，也一并问问肖让有没有甚么想吃的，不管如何，多少经心去找。
俞莺巧听了这话，不由惭愧。本觉得是他保重，他必不舍，却不想他这般保全大局。相形之下，本身太不识体，实在好笑。她略低了头，不敢看他。
肖让冲他笑笑，道：“多谢体贴。不碍事。”
俞莺巧浅浅含笑，从他手中抽出笔来，搁在砚上。她替他披上毯子，低低道了一声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