浊音听得此话,方才还蹙着的眉头展了开来,点头承诺了肖让。
班主沉默了半晌,笑道:“看不出来,女人倒是个懂行的。”
“好一名二八才子。实不相瞒,鄙人略通书画,女人如花仙颜,若能入画方不孤负,不知鄙人可有执笔之幸?”肖让道。
“是甚么短长贼匪,能让安远镖局改道?”肖让说的漫不经心,眼神心机还在那张美人图上。
“女侠你是晓得的,这类事本不便利说与人听。不过,此次我确切不知动静从何而来,但这动静传得甚广,只怕晓得的人很多。”班主俄然暴露些愁闷之色,抱怨般道,“不是我说呀,既然是镖,女侠还是挂上镖旗的好,也免得再有我这类不明就里的,撞上这钉子呀。”
“无妨。”肖让转头看着俞莺巧,道,“巧儿,去取琴来,你晓得是哪一把吧?”
肖让也笑了,道:“本来如此。我这车上倒还备着几把好琴,若浊音女人不嫌弃,我有把桐木仲尼,倒是衬你。”
案几上,新画的图卷墨迹未干,那袅袅婷婷的美人儿像极真人,却比真人更多几分出尘。俞莺巧简朴地歌颂一句,开门见山道:“公子,明日我们改走官道。”
浊音也没答复,只是点了点头,而后便跑回了火伴那边。远远看着,她仿佛摇醒了班主,低声抱怨了起来。班主只是安抚,还时不时地望上俞莺巧一眼。
肖让的声音带着欢愉,“出去吧。”
听得此话,世人俱露了凶色。班主笑了笑,开口道:“我们走南闯北的,总要有学些手腕防身,这有何奇特?女人的技艺,不是也不错么?”
“恰是。鄙人偶然冲犯,方才莽撞摸索,还请班主包涵。只是此镖干系严峻,鄙人不敢粗心。还请诸位看在安远的面子上,莫要做出有伤和蔼之事。”俞莺巧语气平和,如此说道。
俞莺巧进了车,还未等开口,肖让便道:“看看我画得如何?”
因要去琴集,肖让带了四五把琴,除了惯常用的那把以外,其他都放在第四车,按着材质情势妥本地装了匣。方才肖让又说是桐木仲尼式,天然不会错的。俞莺巧承诺了一声,起家去取。半晌后,她抱了琴来,直接递给了浊音。浊音受宠若惊,讨了班主的眼色,这才仓猝放下了本身的琴,双手捧过。她看了看手中的琴,带着隐掩的笑意望向了肖让,道:“多谢公子。”
言罢,她出了马车,独留下肖让一人,心不足悸。
“班主可知动静的来处?”俞莺巧诘问。
班主怔了怔,惊诧抱拳,回道:“本来是‘赤链’俞女侠!鄙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!……莫非,这些马车是安远的镖?”
肖让既已承诺,俞莺巧也不好再回绝。她没多说甚么,与其他镖师一起去清算。到底是惯常走镖,不过半个时候,世人便在小集不远处择定了下风的空地,马匹喂过草料拴在一旁,五辆马车围作了一圈,圈中心升起了火堆,世人便在火堆旁坐下,略作酬酢。
肖让一听,满面不悦,“好好的,为何俄然改道?”
班主笑着摇了点头,“女侠客气了,若早知是安远的镖,我等那里敢动动机呢。女侠放心,我等这就分开。”他转头,敌部下道,“去把浊音叫返来……”
“我方才收到动静,这条路上贼匪占有。安然起见,还请公子包涵。”俞莺巧道。
“梅谷周遭百里皆无村庄,只要这一处小集略有火食。不知请了诸位演出的是哪个村镇?再者,既是赶场演戏,想必行头也多。可诸位的行李,也未免太薄弱了。何况出门在外,谨慎为上。诸位与我们素不了解,何故如此大胆放心,连自家的女人都随便让人带走?班主心中十拿九稳,早有筹办,只是不知图谋何物,可否直言告之?”俞莺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