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莺巧也不扯谎,点头道:“的确是殷女人指导。”
顾名思义,此谷遍植梅花,每到春日,繁花盛开,熏得轻风作甜,染得溪水似锦。传说,昔年有一名武学奇才,年纪轻简便闯下赫赫申明。但不久以后,他便厌倦江湖纷争,回身入了玄门。几十载修炼,成全了道骨仙风。厥后,他便在此谷隐居,不问世事。年深日久,其名姓已不成考,世人皆称其为“梅谷散人”。
男人扶了扶额,道:“没错,我的确会这门工夫。但我可没有传道授业的筹算。即便真要收徒,也得选国色天香之人。女人你……还是另请高超吧。”
肖让沉重地叹口气,一字一顿隧道:“从色彩最浅的开端理!”
俞莺巧没推测他的身法如此之快,一时候有些怔忡。面前之人,披发未髻,一身蓟色春衫,淡雅清素。腰间玄色长缨系着白玉环佩,行动之时轻响琳琅,恰是一派君子气度。再看他的面貌,俞莺巧思来想去也找不着合适的词句描述。若说英朗,则少几分清逸温秀。若称俊美,却又折了几分萧洒疏朗。端得是端倪如画,卓尔不群。
俞莺巧点点头,举步上前,翻开了那高及屋顶、宽有一丈的大衣柜,里头隔了高低三层,上衣、下裳、配饰,一一分类,更按色彩之别齐齐摆放。俞莺巧被面前所见震惊住了,好一会儿才踌躇着伸手取衣裳。
俞莺巧闻言,微微点头,道:“劳公子操心。”
“要晓得你们安远镖局这么利落,我早该托镖才是。”男人道。
俞莺巧有些难堪。本身边幅如何,她内心也清楚,不敢傲慢。先前父亲也叮嘱她要好好打扮,本日她已经选了最好的衣裳,略做了打扮,没想到,还是……
目睹他翻开匣子,暴露一堆脂粉,俞莺巧略有些心慌。她考虑着开口道:“这……这不敢劳烦公子。”
男人轻叹一声,勾了些许笑意,松松抱拳,道:“鄙人肖让,表字近之,号为‘墨轩居士’。”
“唉,你看你,才多大的年纪,这么暮气沉沉的打扮。连脂粉也不施,如此寡淡,如何是好?”男人叹道,“一起都要对着这么张脸,真是委曲了我的眼睛……”
男人笑笑,道:“银子不是题目。”
肖让道:“‘公子’就好。今后你便是我的侍女,俞莺巧这个名字叫起来太费事,我就唤你巧儿。明白了?”
“啊?”男人明显不悦,“谁跟你说我会这工夫的?”
“分文不取。只请公子将梅谷轻功‘穿花戏蝶’传授给我。”俞莺巧道。
弈棋之人闻言,拂袖起家,不等俞莺巧报上姓名,他身形一晃,已然站在她的面前。
目睹她伸手拿中间的绿衣,肖让紧皱着眉头,开口道:“巧儿,你不识色么?”
“不烦。”他勾着唇角悄悄笑着,取出螺黛,又拿了一支点眉小笔蘸上,道,“可别动,不然弄花了脸。”
当然了,天下上那里有那么多光怪陆离之事。梅谷中住的,毕竟是凡人,也感染人间炊火,亦交友贩夫走狗。而安远镖局,因与梅谷相离不远,谷中如有物什来往,大多相托。一来二去的,便熟谙起来。
俞莺巧道:“我安远镖局虽在江湖,毕竟是买卖人。既然代价谈不拢,天然作罢。公子若真要托镖,我可代为先容熟悉的镖局。”
男人顿生一脸的纠结烦恼,思忖了好一会儿,终究不甘心肠开了口:“好。我忍了。”男人带着不忿,走到一旁书架上,取了一本厚厚的书册来,递给俞莺巧道,“既然谈妥了代价,你安远镖局也要遵循我的端方。口说只怕你记不住,这上头全写清楚了,细心记下,千万别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