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高山流水结束,袅袅覆信拉回了温玉的思路,蓦地抬眸,才发明本身竟抱着一本书呆了好久,而这本书至今还未开启。

“所谓强者不是武力、智力或财力上的强大,而是身强心更强,不管何时何事都打不垮摧不倒,最后的赢家才是真正的强者。”

温玉冷静点头,一股郁结之气俄然涌上心头,怔然道:“我想做强者。”

一句贵不成言惊得满室瞠目,温玉也讶异地抬了眸子,正对上温泰兴讳莫如深的眼神,仿佛蒙着一层薄雾,叫人看不透辟。

温玉站直身材,再细心一瞧,发明不但顾秋月在场就连温泰兴也在。她兀自垂眸,做出乖顺的模样,正要冷静退下去,且听那白胡子老衲笑呵呵道:“侯爷好福分,这位女施主倒还真是贵不成言呐!”

虚云禅师笑了笑:“无甚要事,倒是听闻夫人日前寻觅贫僧,本日也算是过府一叙罢了。”

这雨铺天盖地,仿佛她出世时的那场。丹姑姑说,当日的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,昏入夜地,仿佛是在为母亲的死而记念。她听罢总在想,母亲定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,不然怎会招致老天都为她抽泣。

男人似是在轻笑,温玉只觉脸颊飞红,半晌才听到他舒雅的声音在帘后响起:“想要做强者就要经得起冗长工夫的打磨和数十年的哑忍。”

顾秋月听罢心中一喜,道:“如此说来,小女当真能够坐上太子妃之位?”

――所谓强者是身强心更强,不管何时何事都打不垮摧不倒,最后的赢家才是真正的强者。

人常说:如有怨,六月晴空飞白雪。因着本身古怪的出身,连带母亲的死都化作她心中的梗。都说母亲是难产而死,而她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。倘若她当初真的胎死腹中,又会是如何一番局面?怕是有人该从梦中笑醒了吧。常常偶合与决计独一一线之隔,而这些猜想,她只是埋藏在心底,从不与人说道。

顾秋月点头道:“前些日子小女确切去过林隐寺,不过是想让禅师您替她算上一算。”

“我已经忍了十四年了!”她几近是冲口而出,待到反应过来时,才发觉本身过分冲动。

“你能忍耐嫡亲的背叛吗?你能忍耐十年的暗中与孤苦吗?你能忍耐当千夫所指时还仍然死取信心吗?”

“砰!”

淡淡的一句,或猎奇或体贴,简短到她竟穷究不出此中的意味,几日来,这是他为数未几的一次开口。

方才跑进枫雅居,内里就下起了流落大雨,一扫连日来的炎热,平增了多少沁凉。

温泰兴朝她睇了一眼,不满地蹙了蹙眉。眼下时势窜改多端,固然温仪有机遇坐上太子妃之位,但如此招摇之举老是不当的,不免落人话柄。顾秋月爱女心切,自发讲错,牵强一笑,便不再多言,只悄悄地听着两人论起佛理来。

淡淡的嗓音,毫无起伏的腔调,不是那歇斯底里的诘责与号令,却说得她心头一片茫然。本来,做强者竟那么难。

也不知是温泰兴转了性子,还是因为高僧的一句话,温玉在府中的日子竟然好了起来。粗活不消多做,偶尔也能跟着温仪听老先生讲课。温仪倒是恨得牙痒痒,只是劈面发作不得,毕竟是爹爹的号令,只要背后里搞鬼。要么是毁了温玉的书,要么就是偷换温玉的习作,害得她经常被段先生惩罚,一天连着一天,温玉只悄悄放在内心,幸亏她另有个隐蔽的“书屋”和“先生”。

彼时温玉恰从后门归府,无巧不巧正赶上那混世魔王和煦。和煦,和煦,一点也不像他名字那般暖和缓煦,直逼得她摆布逃窜唯恐被他追上。如果被发明她的隐蔽,怕是今后连偷偷出府都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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