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钦走畴昔向左边叫了一声‘三哥三嫂’,便坐在他的位置上,欣喜的看着李斐道:“这是斐儿,昨儿傍晚才到家,明天长辈弟妹们见一见。”
翌日李斐晨起打扮,穿上柳月色折枝玉兰交领缎袄,下配着细折儿茶青长裙,镜中的李斐画上精美的淡妆,把本来非常鲜艳的容颜妆点成十二分,及腰的长发垂在身后,如蔷薇花低垂拂地的倭堕髻上,攒着一套点翠嵌宝的金饰,两边莹润的耳垂戴着一对银丝南珠坠子,一段纤细的晧腕套着两只白玉圆镯。
朱钦微微点头,侧头看到李斐。
烦琐的礼节以后,偏厅摆上了茶点,世人正要移步,外头管事出去,身后的人提着两个五层大食盒,黑漆团花的纹样,只听管事笑道:“是襄王府上的董公公送来的,说给府上诸位小爷女人吃茶。”
说完沣三奶奶先笑话了,道:“有其女必有其母,这位李女人的气度教养越好,先前的四婶,人不在而夺人望,现在的这位四婶是该挂不住,这位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,龙袍穿了十几年还不像太子。”
这是祖父,和两位祖母,先宣国公虎目凛冽,气度仿佛,先张氏曲眉丰颊,正容亢色,先蔡氏和煦宁静,端倪慈蔼。李斐多看了蔡氏几眼,依礼下拜叩首,点灯敬香。
妙华和秒聪?
“大姑妈身材一向很结实。”李斐暖和的笑道:“每年春季,和圆通寺的徒弟们手谈,一局能下三天。”
下人们撤掉一些已经摆好的糕点,把赵彦恒送过来的全数端上去,燕窝酥,莲子糕,桂花糕,玫瑰荞麦饼,黑芝麻香草米糕,两个五层大食盒拿出了十样点心,每一种少了一份糖,都姑息了李斐平淡的口味,点心分装在小碟子上送到各位的面前,李斐挑了三四样,叫槐蕊和画屏送回玉沁山居,给宋多福送去。
说到气度二字,朱三太太着意瞧着李斐,仙颜当然可贵,一份端庄风雅的气度对李斐来讲更加可贵,李斐但是从西南边疆出来的,那边是百蛮之地,历朝放逐之所,李家又不是去那边仕进的,是放逐到那边戍边的,也就是说,李斐身在一群百姓草芥当中,现在站在显赫繁华的公府,礼数庄严严明,神采安闲不迫,和朱门贵女并列也豪不减色,从李斐糊口的轨迹来讲,她现在能做到不减色,比之放在公府金玉养之的朱妙华,便是胜了很多。
朱沣打了个哈哈,道:“你到底甚么个意义,我都听胡涂了。”
许氏?
一句姐姐,朱钦不求她们三个姐妹情深,只在面子上,让宣国公府的颜面糊得住就够了。
有人红了脸,有人黑了脸,许氏坐着不说话,沣三奶奶先笑出声道:“快快摆出来,我明天是有口福了。”
朱钦略有些无法,带着李斐往曙蔚堂去,在半路,一个脸孔寂然的小厮道:“国公爷,女人,三老爷和三夫人已经到了。”
老朱家在前朝就是望族之家,坐北朝南的数层祭台摆满了牌位,先宣国公朱辅明,先宣国公之妻张氏,先宣国公之妻蔡氏,三位的遗像挂出来接管李斐的祭拜。
李斐是担当了朱钦和李月的边幅,不但美艳不成方物,还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端庄妍丽,如栽了数年的牡丹绽放在枝头,一株便是风景,朱妙华的皮相也不差,姿容清丽秀雅,身形婀娜多娇,比如一丛盛放的紫藤花,顶风招展。
朱妙华垂眸吃着这些分歧口味的点心,内心伤得想呕出来,不过朱妙华想到忍辱负重四个字,勉强着,用茶压了下去。
朱沣陪着父亲叔叔喝了点酒,打了一个酒隔道:“能如何样,朱家出过一个皇妃,现在要出一个王妃了,正此四叔守孝的时候,朱家阵容不减,借着这股子东风,我能谋个差事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