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子衿先得安抚何老娘,一掌控住何老娘搓啊搓的手指,轻声道,“祖母别掉钱眼儿里出不来了,我们已得了近千两银子,够招人眼红的了。这胡家老爷但是做过官的人,收他这银子做甚,我没要钱,现下做了情面。今后倘有眼红咱家花儿的人来寻事生非的,也就有了背景。”
“家世再高也不成能不与人来往,这白给他一盆花儿充公银子,总要知咱家的情。”何子衿悄声道,“另有一盆,我想叫爹爹去送给县令大人。”
打何子衿没返来时,何家就热烈的跟庙会似的,现在何子衿返来了,热烈前头得再加个更字儿了。因为何子衿现在是县内名流,出去怕要被围观,给李大娘薛徒弟的东西就是三女人带着翠儿送去的。别的,给还在陈家任教的薛先生的东西,是打发余嬷嬷送去的。
沈氏与闺女道,“唉,自从你这花儿卖了大代价,很多人来想拜你为师学养花儿呢。”
何子衿笑问,“早晨没饱好么?”
何冽人小不大会号召,张嘴就把何恭喊出来了,何恭一见胡管事,笑道,“恰好我家闺女返来了,子衿,胡管事前天就想买花儿,你看留下哪两盆做种,匀给胡管事一盆才好。”
“不收了。这是走动的情面,祖母想想,姑丈娘舅虽好,倒是远在天涯。现在有这机遇,能拉一拉干系,今后干甚么不便宜?”何子衿低声劝何老娘,“有我在,祖母还怕今后没卖花儿的银子,纠结这两个小钱儿做甚。”
身为秀才家世的何家,以往家里底子没跟胡家来往过。
“不是,主如果那糕忒香,搁床头,把我跟阿念哥给香醒了。”何冽性子开阔,本身说着亦不觉脸红,反觉风趣,哈哈大笑。
第二日还是夙起。
何子衿道,“祖母,今后你别再说那甚么神仙梦的事儿了啊。”
传闻胡家老爷年青时做到过五品知府,后去官归野生老。便是县令大人,也得称一声前辈的。不然,碧水县里姓胡的多了去,唯他家敢称一声城南胡家罢了。
胡家的名声,何子衿以往只传闻过,真正没见过,不要说胡家主子,下人也没见过几次,只看胡家管事穿戴这般划一,也知这的确不是平凡人家。要说何忻陈姑丈在碧水县也是一号人物,可与胡家比就减色多了,何忻陈姑丈只是有钱,胡家是则真的有钱且驰名。
胡管事此方笑,“女人如许叮咛,小的从命就是。”出去与何恭客气几句,胡管事欢欢乐喜的归去复命了。
夙起晨练,何子衿在州府也没担搁过的,何冽打了一趟拳,与阿念一并寻出何子衿买回的弓箭在手里玩弄,跟阿念筹议着在家里立个靶子,今后练练弓箭啥的。
把何老娘搞定,何子衿顺手给花儿浇水,何老娘瞧着一屋子姹紫嫣红,自言自语,唧唧咕咕道,“你说这事儿也难,我瞧着红的粉的才喜庆,那绿色儿的跟乌龟壳似的色彩,如何还能卖大钱呢?”啧啧两声,实不能了解这有钱人的脑袋,抬脚去清算菜园子了。
几人正说着话儿,饭还没吃,就有人上门儿了,来人颇是面儿生,一身青色长衫非常面子,腰间却系着根布条,这年初,大户人家对穿衣是极讲究的,比方何子衿去宁家,虽未见着宁家正主,但宁家仆婢身上非论穿绸穿布,腰间一概是系的布条丝巾,而不是丝绦缎带之类的腰带。此人蓄着须,四旬高低,中等身量,边幅平平,衣裳料子在碧水县算是好的,可从腰间系布条看,想着也许是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