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这个理。”沈氏笑，“你说，我总觉着好似昨儿个还是子衿小时候呢，怎地一转眼，孩子就大了。她小时候，我每天盼着从速长大，这会儿大了，又盼着长得慢一些才好。”
“这么小就晓得都雅丢脸了。”沈氏也觉着好笑。
何子衿絮干脆叨的说着美食，光东南西北的蘑菇就有十数种，可见这本西园杂记的作者当真是一名见多识广之美食家，何子衿又是个对烧菜故意得的，因而抄几行字就要同朝云道长会商一番，乃至于天未及午，肚子便咕咕叫。
朝云道长拊掌，啧然一笑道，“真真是不得了，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，就敢妄评经史，连孔贤人都敢在嘴里说上一说。”高低打量何子衿一眼，颇觉希奇，“你哪儿来的这么些傲慢啊。”
第157章 雅量
中元节是上坟祭奠的日子，便是学里也放了两日假。
过了中元节，该上学的上学，该上山的上山，何子衿持续去朝云道长那边抄书，朝云道长看她的鹅羊毫效力颇高，很有兴趣的问了两句。何子衿素有眼力，本日便带了一套送朝云道长。
“是真的。”朝云道长答。
何子衿，“写字快。”
朝云道长微微一笑，不睬何子衿狡言巧语，将手一挥，道，“你本身去找书来抄吧。”
“难不成比我们这儿的松蘑还香？”要说蘑菇，何子衿最喜好的就是山上的松林里的松蘑，这类天然的，纯绿色的，松树林里长出的蘑菇，特别是跟小母鸡一起炖的时候，那浓浓的香味儿哟，何子衿刚一想，口水便有众多的伤害。
“大千天下，无奇不有。”何子衿尝了几颗莲子，赞道，“这类清爽味道，只要新剥的莲子才有。”
何子衿肚子里腹诽了朝云道长一出，方平了“擂鼓”的气，厚着脸皮嘻嘻笑，“好说好说。”
朝云道长含笑颌首，声音里都透出文雅来，“嗯，既不饿，那就且再等等。黄鸡正肥，我这里又有些榛蘑，不如烧一道榛蘑炖鸡，只是时候要久些。”
沈氏点头，“这也好。”
朝云道长颌首浅笑。
朝云道长拿在手里把玩，道，“这笔也风趣。”
何恭天然说好，挽了沈氏的手笑，“你这一说，我就想起我们子衿来。现在虽还小，今后说亲定也要同三丫头如许就说在我们县，离得近，来往也便利。倘要说到远处，再好的人家我也不能应允的。”
何恭何冽父子顿时黑线满头，压力山大。
何子衿肚子早跟打鼓似的叫了一百二十遍了，非常不要面子的吃了两碗饭方罢。朝云道长慢调斯理的喝着一碗青菜汤，道，“只可惜这鸡有些过肥，倘是刚长成三个月的小公鸡，才最是鲜嫩。与这榛蘑一道炖了才好吃。”
何恭又与何老娘说了一声，何老娘想了想，叹道，“这也有理，阿素在外头仕进，他也没个亲兄弟，近些的叔伯也没几个。你就去瞧瞧吧。”说来沈氏家里也是人丁薄弱，何老娘与沈氏道，“着紧的把香烛纸线预备好，再备些供香，叫阿冽他爹十三畴昔祭一祭。”十五是正日子，需求祭自家祖宗的。并且，中元节上坟祭祖，早上两天无妨，晚了就不好了。
朝云道长道，“橘生淮南则为橘，生于淮北则为枳。地气不一样，长出的东西天然也不一样。榛蘑这东西，辽东那边倒是常见。说来模样不多数雅，味儿倒是极好的。”
待何恭去沈家坟上祭了一回，就到了祭自家祖宗的时候。
朝云道长拈一粒碟子里的嫩莲子，放在嘴里细细咀嚼，轻声道，“自前朝起，便与西蛮时有战事，贸易来往时断时续，这类好东西也未几见了。除非是西宁关四周边城，因与西蛮离得近，也许有的吃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