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关儿子,孙氏也气了一回,道,“要我说,合该都送了官。阿洛他爹老是心软,只盼那一家子能改了才好。甭我们这里美意放他一码,他倒记恨我们,今后何时是消停呢?”
何恒再道,“那招鬼的槐树,已经给你们断了!宗族大好风水,种哪门子槐树!甭想这些心术不正的事儿!好生过日子,今后好儿多着呢。再坏宗族风水,就把五房长辈们都请来讲道说道,你们父子到底是个甚么意义!”又说请朝云道长下山帮着安排一下,看能不能把祖坟风水规复原样,这些破钞也要三老爷来出!分歧意!好!分歧意我们就来开宗族大会!
三老爷父子几人灰头土脸的回了家,与三太太申明此事。三太太气,“胡说八道!她家有个屁的风水!人江案首姓江,又不是她何老抠家的小子,她家有个屁的好风水,也值得人偷!我偷也不偷她家风水!个死老抠儿,倒是会给本身脸上贴金!不过是借她家几锹土罢了,再说,那路也不是她家的,我也没挖她家祖坟!”
唉哟,明儿个给老抠儿去说些好话吧!
何老娘恨恨地,“这事儿不算个完!”抄起一铁锹,畴昔咔咔两下,就把三太太家祖坟前的新植的小槐树给拦腰铲断了。还批示何子衿,“傻站着干甚!抄家伙!”
叔可忍,婶都不能忍啊!
这话真是实在的叫何子衿不知该如何接了。何子衿便道,“祖母想想,可有哪家是随便种槐树的?”
何老娘先去看老头子的坟冢,腐败刚过,坟冢方才清理过,坟尖上还压着烧纸,前头放供香的青砖板打扫的洁净,并没有被动过的陈迹。何老娘转了一圈儿,指着何祖父坟后的一条被家人踩出的窄路道,“看,这里有人挖过!”
何七跟过来,指着何祖父坟冢斜对过的一处坟冢前的一株小槐树道,“东头儿三哥(三老爷)给他家老太爷坟前植了棵树,说是请大仙儿看过了,植了这树,无益风水。种上树,觉着土有些不敷,就挖了两铁锹。我还劝三嫂子了,那里劝得住。”
待晚间,何老娘悄悄交代何子衿,“到时暗里与朝云道长说,把咱家的风水特别弄得好些。一会儿卜一卜,我们族里朱紫是谁?”谁说家属出朱紫就是何洛啊,何老娘至心觉着必定是咱家阿念啊。
“哪儿啊。”何老娘可不谦善,“咱丫头懂的很,说的头头是道,委实令人佩服。”
何时是消停呢?
这事,谁是谁非不消问也晓得。刘氏也不能添油加醋,还得劝何老娘,“这等胡涂人,mm如果与他活力,真就不值当了。”
不是阿念,也是阿冽与俊哥儿啊!
这还真是何族长父子刻薄了,这年初儿,祖坟风水甚么的,当真不是小事。
何子衿谦善,“跟朝云徒弟学了学,略知一二,略知一二。”
何老娘嘲笑,“他家就是用心,不然,便是土不敷,往他爹坟上挖两铁锹就是,如何他就偏去挖别人家的。”
刘氏骂,“脂油蒙了心的!”她自来刻薄,唯独在长孙身上,倾泻的是刘氏二十来年的心血。当初就为了晋升何家血缘,费了颇多周折给儿子娶了进士家的闺女孙氏做媳妇,公然就生出个读书种子的孙子何洛。何洛自小就在刘氏跟前儿长大,六岁正式读书,十五中秀才,十八落第人,眼瞅着大后年就要去帝都春闱了,就有人来坏宗族风水,刘氏的确不能忍!
何子衿不能不说话了,动听坟地如杀人父母,既然翻脸,就得翻得完整,再不能让那家子人翻身。何子衿叹口气道,“我们何家祖坟背山临水,水生风起,这本是大富大贵的风水,显赫就在面前了。您老想想,这些年,我们族中富有忻大伯,去岁阿洛哥又中了举人,正对一个贵字。皆是风水蕴养之故。这是往大处看一族的风水。但这风水,说到底也是祖宗这些年养起来的。坟上不是可等闲种树的,树也有树的讲究,如松柏,乃常青之树,有大光亮之象。在坟上植松柏,泽被子孙。我看他家植的是槐树,槐者,树中之鬼,最易招来鬼祟阴邪,便是家里也不能常种的。像古时,槐树就不是平凡人家能种的树,非三公之家不能植。不为别个,平凡人家福缘陋劣,如何压得住这等树木。现在他家往坟上植槐,我只担忧坏了阖族的风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