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太太心疼的了不得,揉着胸口道,“上上等的飘香坊新出的玫瑰馅儿的月饼哟,那香的哟,我都舍不得吃哩。这下子好了,便宜了死丫头电影跟老抠儿。”
三太太瞅一瞅被何子衿举在手里的飘香坊的新奇月饼,俄了个娘诶,端的飘香坊的好果子,一闻这味儿就晓得有多香多甜多好吃啊。三太太哄何子衿道,“我看你也不吃,罢了罢了,小女人家,可不能吃这点心,这是给先生哩,吃了做孽哟。”一伸手,“来,还三祖母吧。明儿我买糖给你吃,行不?”
三太太眸子一转,故意与何子衿探听,“子衿啊,你这是去给朝云道长送中秋礼啊。”
何子衿自幼就跟何老娘斗智斗勇,最会治抠儿病,笑嘻嘻地,“我不奇怪吃糖,专奇怪吃飘香坊的点心。诶,三太太,您再不走,可就得去先生家吃午餐啦。”
三太太又道,“子衿啊,我们可不是外人。我跟你祖母平辈,论辈分,你也要叫我一声祖母哩。子衿啊,你跟朝云道长熟,我托你件事儿,行不可啊?”说着,自竹篮里摸出个细纸绳包着的油纸包塞何子衿手里,笑道,“这但是飘香坊本年的新口味儿,你尝尝,里头是金丝玫瑰馅儿的,又甜又香,等闲再没有哩。我活了这六十多年哪,也是头一遭吃到这么好吃的月饼。快尝尝!”
微微秋风拂过,山路并不崎岖,只是秋深露浓,晨露未散,太阳初升,山间飘起淡淡雾霭,落叶萧萧,铺满山路,阿念悄悄拉住子衿姐姐的手,心下正悄悄高兴,就听一声脆笑,“唉哟喂,我说江相公,你跟子衿丫头这是去做甚么呀?”
朝云道长笑,“传闻你占卜买卖不错。”
何子衿笑,“您别急,要不,我教您个灵光体例。您干脆再给我一包,凑个六六大顺给先生,也是一样的啊。”说着,她还瞟了三太太那搁点心的竹篮一眼,很有再坑一包月饼的意义。
何老娘笑对沈氏道,“这丫头啊,像我!”立即尝了块儿月饼,点头,“公然是飘香坊的新果子,就是味儿好。”还分了沈氏一块儿月饼吃。
何子衿无能得了神棍这行,脸皮的厚度是无庸置疑的,对闻道的话充耳不闻,一个劲儿夸这瓜,“还怪甜的,我家就存不到这会儿,好几个瓜都坏了。”这寒瓜,实在就是西瓜,春季天凉,朝云道长是不吃的,何子衿倒是铁打的胃,啥都能吃,并且半点儿不怕凉。
何沧脸上有些不安闲,以往同在书院,阿念都是喊他阿沧哥的,现在阿念中了秀才,直呼他名,明显更是戳中何沧屡试不中的玻璃心。阿念只做不见,与三太太说话,“您这是去书院吧?”
何子衿带着阿念阿冽去朝云观给朝云道长送月饼,路上,何子衿说阿念,“看你这脸,如何一点儿节日喜庆劲儿都没有。晓得的说你十二,不晓得的觉得是小老头儿呢。瞧瞧,额角都愁出皱纹啦。”
想着,他爹必定没有他喜好子衿姐姐的万分之一来喜好他娘,不然,就是有座金山摆本身跟前儿,他也毫不会做对不住子衿姐姐的事儿的。
何子衿捏着油纸包笑,“您老无事不开口的,您老先说事儿,要不我真不敢吃咧。”
阿念伸长脖子往中间儿孱孱溪水里照一照,瞥子衿姐姐,“哪儿有皱纹啊,祖母都说我这是老成。”
阿念去书院甚么的,三太太早猜到的,想着江念相公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做事,难怪书院那些先生也都对他另眼相待啦!这江念相公,实在会做人哪。只是,何子衿去道观甚么的,但是把三太太给恋慕妒嫉恨了。也不知何原因,何子衿这大半年渐有了些大仙儿的名声,都说这丫头卦相极准的,只是那卦贵的紧,一卦就要十两银子,并且,谱儿大咧,一月只卜三卦。想找她算卦,还要列队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