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胎相满了三月,就托人给娘家捎了信儿,沈素第二日就来了,还带着江氏和沈玄。一家人在何老娘屋里说话,何老娘连声对沈氏道,“多抱抱你外甥,沾一沾福分。”得意知沈氏有身,何老娘带着何子衿去芙蓉寺烧香后,大手笔的买了六张大胖孺子抱鲤鱼的画给沈氏贴屋里,让沈氏每天看,传闻能保佑沈氏生儿子。
何子衿是盼着过年时去外祖母家玩儿的,谁晓得她娘出尔反尔,因为她舅要筹办年后的秀才试,恰是勤奋读书的时侯,她娘怕她去了分她舅的心,就没叫她去。
沈氏抚摩着隆起的肚皮,抱怨,“小家伙必定是慢性子,都这会儿了还不出来。”
何老娘一儿一女,闺女嫁的远,儿子一小我,除了族人便是陈家表兄弟相互搀扶,成果不料陈姑丈如此畜牲,幸而现在陈姑妈还在,不然何老娘都不大敢跟陈家走动了。现在沈素勉强算是有出息了,郎舅二人恰好一并长进。
“是啊,该就在这几天了,我也不敢出门。”沈素是亲弟弟,不必太多讲究。沈氏身子沉重,坐着不舒坦,便斜靠在软榻上,问,“家里筹算甚么时候摆酒?”
沈氏也乐得闺女同娘家靠近,笑,“行。待过年时家里也闲了,让她去玩。”
此时,沈母与何老娘也找到了共同说话,沈母道,“我以往都说朝云观的香火极灵的,不想芙蓉寺也这般灵验。”头一天烧了香,第二日她闺女就生了。
姑嫂两个说着悄悄话,何子衿在床上玩儿小表弟。这是沈家的宗子,江氏把儿子养的很好,白胖白胖的,现在,小白胖就正躺在小枕头上握着两只小手兹兹兹睡的正香,何子衿悄悄戳一下人家的胖脸,既软且嫩。又去摸人家的小胖手……固然她现在也是小孩子,何子衿倒是喜好孩子的,真敬爱,特别前次洗三时瞧着沈玄皱巴巴的模样,这会儿眉眼长开了,就显出姣美模样来。
陈姑妈有些踌躇,做母亲的人,舍不得女儿去立那些端方,像丫头一样的奉侍别人。可叫沈氏说,与其过青灯古佛那些没滋没味儿的日子,还不如寻些事情做。奉侍宁太太如何了,陈家为了盐引都能把小陈氏做价卖了,奉侍宁太太并不丢人。就是从礼法辈分上论,小陈氏是做媳妇的,奉侍婆婆也是该当。
何恭摆布考虑一番,道,“阿素不是外人,我实在不放心你。让阿素陪着去烧香,我在家里。这出产不是小事,万一真就赶了寸,一家子大人都不在家,要如何是好。”
沈氏笑,“你啊,刚九个月就生了,要不这么个急慌慌的性子呢。”
沈氏赶紧谦让,在婆家人面前,即便想尽些心,也不能太心实了。
沈氏笑,“我也只如许一说。我年纪才多大,见地也有限,姑妈定比我全面,若幸运能帮到表妹一二,我就欢乐不尽了。”
沈氏笑,“你甚么都明白,只是太体贴阿素,不免心机便重了。”
陈姑妈道,“侄媳妇这话,也有理。等我再去州府,给阿芳念叨念叨。”总之,若能讨得宁太太欢心,过继的事必定轻易些。
沈氏原是三月中的日子,成果一向拖到三月尾都没动静,何老娘焦急蹿火,饭都吃不下,盼孙子盼的嘴上起了一圈燎泡,连沈母在家久等信不至,忍不住让儿子驾了车来看望闺女,到底如何回事,如何还没生啊?沈氏夙来好耐烦,倒是稳得住,还劝了母亲一回,“这是时候没到,生孩子,有早几天的,天然也有晚几天的。”
沈素笑,“子衿跟我去住几日吧。”
陈姑妈叹,“只要我的阿芳好,我甘心吃长斋供奉佛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