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如何来了？我看你造反来了。”何老娘一手扶着自家丫头，一手扶着自家孙子，身上一件狐皮大褂直通脚面，头上戴着毛葺葺的狐皮帽子，脖了里围着狐狸尾巴的大围脖，耳朵上另有俩毛耳扣。根基上，这要不是王氏眼神儿好，都得觉得是狐狸奶奶下山了。
何老娘这辩才，就是没理也能搅出三分，何况是占足了理，待何涵回家，何老娘已把王氏骂得躺炕上去了，何念在陪着何老娘说话。见着何涵，何老娘也不说甚么客气话，先问何涵筹算如何着。
不要说王氏这当事人了，姚节听到何老娘这套话，都不知做何反应了，心说，真不愧何祖母啊，这杀人不见血啊！
何老娘这解缆，公然何恭沈氏都不放心，沈氏就说，“要不是阿涵实在没体例了，也不会这会儿请母亲畴昔。只是母亲这把年纪，我不在身边实在不能放心，我陪母亲一道去吧。”
余幸不解, “祖母畴昔做甚？”
“你死不死的有啥要紧，你今后母子离心的日子看得见的，儿子对你寒了心，媳妇被你搅和散了，家里也完了。要我说，你如许儿的，你死都是为民除害。我不一样，我儿子正仕进做的稳，三个大孙子，阿冽你还认得吧？”特长一指身边儿的大孙子，何老娘翘着下巴，极是高傲，“十六上就中了秀才，娶的是侍郎大人家的令媛，侍郎你不晓得是啥官儿吧？帝都里三品大官儿！人家就相中咱阿冽了，本年刚成的亲，来岁就给我生小曾孙了。我这丫头。”说着又拉过自家丫头的手，与王氏道，“嫁的阿念，阿念你必然晓得，探花哩，县里还为他造了座探花儿牌坊，我们县，一千年都没这么出息的人哩！我这丫头，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的重外孙重外孙女，见天儿的到我跟前儿贡献，你说说，我这大福才开个头儿，我跟你一样么，我家里儿子孝敬媳妇贤能孙子孙女都没的说，眼瞅着再过几年就享重孙的福了。你能跟我比？你哪儿跟我比得起哟！”
阿冽免不了同媳妇赔了一回礼, 余幸又问他甚么要紧事, 阿冽道, “真是一言难尽，这回祖母怕要跟着阿节去一趟北靖关了。”
余幸道，“幸亏三姐姐没嫁到他家，不然守着这么个刁钻婆婆，可如何过日子呢。”又问，“现在是如何了？”
何涵将手里的短刀放在桌间，道，“近年来跟着在将军身边，我亦有些积储，约两千两之数。培培、丽丽结婚，我都没赶上，也是我这个大哥的渎职。这两千两银子，给她们各五百两，别的一千两，想请爹娘回籍置些地步财产，以做祖产。一则供爹娘花消，二则，也是请爹娘帮我摒挡。”
何子衿听祖母这体例，实在是哭笑不得，不过，如果何老娘畴昔，也就是她陪着了，家里这一摊子离不得她娘。何子衿道，“我陪祖母一道吧，也用不了几天，就看阿涵哥如何安排了。”又说，“王大娘实在胡涂，上回就叫阿涵哥与她离了心，她越这般，阿涵哥不过离她越远罢了。”
这事儿，阿冽是叫了姚节，秉退了丫环，暗里同家里说的，何老娘一听就眉毛冒火，骂道，“这该死的贱妇，没一天的消停日子，她是不是烧得慌！连带何念那也是个没卵蛋的货，无能无才的东西，如何连个婆子也管不住，容她作耗！”当下就要畴昔骂王氏一顿。
幸亏本年回北昌府的时候早，刚进腊月，就返来了。如此，便是到了北靖关，也不过是腊月初八，恰好赶上喝腊八粥的日子。何老娘一去，先把王氏吓了个半死，直道，“唉哟，婶子如何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