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子衿想了想,“金家原是阎家姻亲,厥后阎家倒了,他家跟着也就不成了,今不过守着几亩地步过日子。倒是他家属里一个旁支行十五的,买卖更加畅旺。那碰到的就应当是这位金十五郎了。”
“总有二十来个的。”沈氏道,“要不是身边有府兵,不足镖头他们,怕是性命难保。”
何子衿自是晓得,她这里本就有沈氏的衣裳,命丫环找出来,沈氏里里外外都换过,重洗漱梳洗好。何子衿命把这身烧了,时人都有这民风,倘是经了丧事,身上衣裳烧了,去去倒霉。丸子端上一盏桂圆茶,何子衿捧给母亲吃了,让丸子下去安排诸人的留宿饮食,以及这身上带伤的,汤药煎服,另有饮食重视之类。丸子领命去了,何子衿这才问起路上之事。沈氏呷口热茶,这才定了心神,叹道,“真真是吓死我了。以来往去都无事,我们走到半路,就赶上了强盗,幸亏不足镖头他们勇武,带的几个府兵也敢冒死,背面又有行商颠末,那强盗见路上来人,这才跑了。”
见孙子还能查案,可见的确不要紧的。何老娘并不是太娇惯孩子的性子,只是,听儿子如许说,也有些不爱听,道,“俊哥儿那孩子,机警着呢。”
何子衿又问,“不晓得是哪家商队,如何着也得谢一谢人家?”
沈氏也这般说,何老娘道,“非论谁出门,都多带几小我。”又说,“孩子们上学放学,多派几个侍卫去接。”
“还真是人不成貌相。”何子衿也笑,“就那刀,还是阿涵哥送阿冽的,给他死缠烂打的得了去。我还觉得他就做个安排呢,不想倒是有些胆量。”
余镖头的伤有些短长,幸亏他是个常出门的,身边风俗性的会带些创伤药,已做过简朴措置。窦大夫另给开些外敷内服的药。余者,大伤小伤的,窦大夫都给看了看。俊哥儿额角那大包,别人都让他先瞧,他还摆动手让人,硬是最后一个看的,还央窦大夫,“窦叔你可得给我开些好药啊,万不能留疤,我还没娶媳妇呢。”逗得人又是一乐。
“只要人没事,东西就是全毁了也无妨。”何子衿又担忧她娘怯懦,非常安抚了她娘几句,沈氏笑道,“虽先时有些怕,可想着,俊哥儿才多大小我,都一点儿不怕,我这内心也就不大怕了。”说着又夸起儿子来,“以往我总说他臭美爱讲究,不想遇事半点儿不怯,还挡在我跟你爹的面前,砍伤了一个强盗。你说,常日里可看不出俊哥儿是如许勇武的性子呢。”
何老娘这套实际,当真令何子衿刮目相看。倘这话是别人说的,不觉得奇,但这话是她祖母说的,她祖母是谁啊,一个铜板都要揣肋条骨的人哪竟然能说出,许下财帛,保命要紧的话来!以是说,人都是会变的,如果之前,估计她祖母必定是舍财不舍命的主。
窦大夫慎重应了,又去前头给何恭几人诊治。
何恭拍拍老婆的手,见闺女出来了,便让闺女扶老婆出来了。
何恭是个细心人,不忘与阿念叨, “先不要让人出来传信, 莫要惊吓着老太太。”恐怕吓着老娘。
“看娘你说的,这要叫窝囊,那就没不窝囊的了。”何子衿很晓得她娘这弊端,想夸谁不直接说,反是非要说不好,然后引得你说好,她便欢乐了。叫何子衿说,她娘跟她祖母这婆媳做久了,俩人某些处所也更加有些像了。
窦大夫出身太医世家,其伯父就是上任太病院院使,窦大夫又被宫里派给朝云道长,对于朝云道长的身份,天然是心中稀有的。窦大夫虽不知强盗事件到底因何而起,但想着方先生住在这里,四周竟有强盗,并且,胆小包天的还敢来抢学差大人的车队,这事,天然要知会方先生身边的侍卫一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