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笑道,“先时我就同阿幸都预备下了,只是桂榜未出,不好与老太太说。现在既在桂榜之上,也该筹办去帝都春闱的事了。”
何老娘道,“原想昨儿摆的,成果,明天新到任的李参政家设席,明天是当差的日子,你爹不在家,阿念也没空,倒不若再等几日,待桂榜出来,一并摆酒,双喜临门。”
郑大爷还在疗养,郑大奶奶倒是有空过来发言,何老娘还问郑大奶奶呢,“传闻你半子出了贡院就病了,现在可好些了?”
大师说一回话,就让阿冽小两口回花圃子歇着了,何子衿同阿念叨一句,“有空把做的文章默下来,我叫阿念给你看看。”
榜单上这些人,阿冽熟谙很多,道,“我想着,定也有同窗一道去帝都的,倒不若同业,人多不说,路上也能相互照顾。”
阿冽不愧是插手过一届秋闱的人了, 经历丰富, 绝非菜鸟可比, 自贡院出来, 精力头竟还不错。忠哥儿还说呢, “我看有的出来就躺下了, 我们大爷, 出来时犹风采翩然,一看就不是平凡人。”
何子衿阿念这端庄的姐姐、姐夫,天然也为阿冽欢畅,一起回了家,俩人表情还是大好。连阿晔阿曦都觉着,娘舅成了举人,他们做外甥做外甥女的也是超等有面子的呀。
余幸拉他去梳洗,道,“嫌你臭呢。”
江仁笑道,“此次回帝都,不是我领队,是阿水哥领队,阿水哥还要回故乡把家小接过来。”说着又道,“都忙晕了头了,姑姑姑丈有没有给沈家外祖捎带的东西,正可一并带去。”
正说着话,小福子也返来了,小福子先笑着请罪,“上了年纪,不若年青人腿脚俐落。”说着自袖中取出秋闱榜单,阿冽忙接了过来,笑道,“我正说想看秋闱榜单呢,福子叔你就寻了来。”
江仁出身平常,对于燕窝人参一类东西,一贯当药来对待的,江仁道,“不消吧,孩子还小,吃这些药材进补,别补坏了才好。老话说的好,是药三分毒。”
余幸忙道,“我祖母走前说了,我娘家都筹办好了相公读书的院子,叫相公去了尽管用心读书就是。”
江仁道,“阿冽你们去帝都春闱,无妨与我们商队一道走,如此一起上饮食留宿都有人安排。商队与你们一道,也可省些关卡费事。”要晓得,古时举人赴考,拿着考凭便可在驿站安息,沿路更无官兵难堪。
重阳见她娘啰嗦个没完,哼哼两声,不敢再招他娘的话,见机的不再多说。
“就是做买卖,多念些书,人家还说你是儒商呢。做买卖你觉得就不消读书了?干啥都是多念些书好!”三女人想到宗子读书上不大成绩心生愁闷。
阿冽看过榜单,笑道,“周家三哥也在榜上,比我还靠前呢,周三哥是第八名。”
曾祖母刚说完,阿灿就给他爹拉了。幸而垫着尿片,可就这么,也臭的很。阿冽从速把他儿子拎起来,捏着算子,别开脸去,道,“看吧,这不明摆着不给曾祖母面子么。”
想到病了的郑大爷,何家又是一声叹。
阿冽上前,慎重的给祖父上了香,连带着曾祖父母那边,也一并上了香,磕了头。何老娘瞧着长孙这英挺姣美模样,又这般会读书,有本领,内心阿谁喜好啊。何老娘直道,“咱阿冽此人才,搁在帝都也是一等一的啊。”
余幸看丈夫拎儿子的姿式就来火,忙接了儿子,说丈夫,“你那是甚么样儿。小孩子拉屎,臭甚么,我们屎一点儿不臭。”丫环端来温水,顺着给阿灿洗了小屁股,换了洁净尿片。何子衿瞧着,暗道母亲当真是人间最巨大的职业,如余幸如许有洁癖的雅人,现在竟能面不改色的给儿子换尿片洗屁屁了。阿冽见儿子洗洁净了,又拎了儿子到怀里奇怪着,阿灿稳稳的坐亲爹怀里,完整不晓得方才给亲爹嫌弃了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