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姑妈给了薛先生些榛子吃，道，“先生拿去吃吧，这是子衿从她舅家带来的。”
何老娘一撇嘴，“这是啥啊？松塔还能当柴烧，石头有啥用，这么一丁点儿，不能垒屋子不能盖房的。就从你娘舅家弄来这些褴褛玩意儿啊。”
陈姑妈还为自家弟妹体贴了一下何子衿，问，“子衿丫头呢，她也还小。”
陈大奶奶觉着闺女挺好，大师闺秀就得如许，笑，“女人家就得小声些，显得内疚。”
“何女人以往就识字，人也聪明，只是针线上略差些。”
陈大奶奶笑，“我听薛先生说，人家大户人家的女人说话都如许，要轻要柔才好听。”
陈姑妈笑，“子衿她祖母最是尊敬先生了。”姑嫂豪情好，有甚么挨边儿的功德，陈姑妈就不谦善的扣在自家弟妹头上了。
何子衿“哦”了一声，何老娘又道，“榛子松子啥的也清算一些，给大妞她们当零嘴儿。”
薛先生笑，“几位女人都很聪明，大女人年纪大些，学的快。二女人三女人小些，学的虽好，只是比大女人差一些。”
何子衿道，“我们给姑祖母送了东西，祖母必定也好久没见姑祖母了吧？”
陈姑妈是出钱的主家，说话也直接，就道，“我传闻先生是有大学问的，唉，学问上的事我不懂，如何大妞说话这般小音儿啦，跟不敢说话似的，我听着吃力又别扭。”
姑嫂两个便一面嗑松子一面说话，到中午何子衿放学，何老娘还带她在陈姑妈这里吃了顿饭，睡了一觉，直到下午放学，祖孙两个方手牵手的回了家。
“祖母你就是有智谋啊。”何子衿佩服，她就想不出这些弯弯绕绕，何子衿问，“祖母你如何早没去找姑祖母用饭，这会儿才去啊。”
薛先生这把年纪，又出入各府宅做女先生，见地过的事多了去。陈家不过发作之家，若不是出的银钱多，她断不会来的。陈家三姐妹论资质不过平平，倒是何子衿，甚么东西一学即会，一点即通，资质远胜三姐妹。就是何子衿测验一时好一时歹的，薛先生也心中稀有，只是不点破罢了。只是想她小小年纪已有如许的机灵，不知是家里教的，还是本身想出来的。
薛先生一笑，“太太莫急，我是刚教她们说话，几位女人一时还没学好，待过些日子，太太就晓得这此中的好处了。”
想了想，何老娘忽就心下一动，想到一绝好主张，换了身光鲜衣裳，不必翠儿去送，何老娘带着余嬷嬷跟何子衿一并去了陈家。打发何子衿去上课，何老娘把带的东西给陈姑妈，笑道，“昨儿这丫头就返来了。这是她舅家的腊排骨，是野猪肉做的，我尝着味儿不错。给姐姐带些来尝尝，另有榛子松子山栗子啥的，我瞧着，比外头买的好。”
薛先生实在挺想跟陈姑妈说一说“麦芽糖事件”的，薛先生是厥后方从陈大妞姐妹的打趣中知此事的，当时她就教诲了这三姐妹。
何老娘训道，“你也就一张嘴有效。行了，玩儿去吧！别总在我跟前瞎闲逛，去把阿冽抱来，我得瞧瞧我的乖孙。一天没见，但是想死我了~”
“我了个娘诶。这都哪儿跟哪儿啊！”陈姑妈对陈大奶奶道，“你也是跟我去过宁家的，你看宁太太说话可如许小声？幸亏我还不聋，略聋一点儿就听不到大妞说话了。”
陈大郎陈二郎在州府，陈三郎陈四郎陈五郎在母切身边，闻言都道，“是啊。”陈三郎笑，“舅妈现在见了我还老是说，三郎啊，好好用饭哪。还拿我当小孩子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