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语规矩谢过,小啜一口清茶,不由赞好,“好茶。口味平淡,却又唇齿留香。不是心性高雅之人,定不会喜好如此淡薄的味道。”
次日,顾清语来为残月绘画像。她还是一身素衣素妆,轻描淡写妆容便足以清美得让人堵塞,一眼就此生难忘。
“阿谁贱人竟然和兴儿一起放纸鸢!”皇后气得咬牙。
残月端起酒盏小酌一口,掩住心头的酸胀。
天气已晚,残月正要回宫,云泽兴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。
当时他固然只是看到一个背影,但是已莫名地必定,那日所见之人,恰是面前这位了。
“回禀娘娘,微臣并无此意。”顾清语不筹算与夏荷持续唇枪激辩,而是向残月说道。
顾清语乍一见残月,愣了几秒以后歉然笑笑。
残月心头一颤,手一抖,酒盏内的酒水溅了一身。她含笑着婉拒。
“过来。”云离落向舞得香汗涔涔的林楹惜招招手。
“还不走!非得比及皇后过来闹得鸡犬不宁?”
心下震惊,顾清语笔尖一颤,一滴墨汁落在残月画像的脸上,倒是点了一颗美人痣。
顾清语从速又做长揖,“微臣言辞不当,还望女人莫要见怪。”
夏荷笑着嗔道,“本来我们娘娘只比皇后娘娘美上几分?”
“好了,烦请先生抓紧作画吧。”残月抿嘴笑笑,出言结束这场无谓之争。
“你不想获得朕的宠幸?”他凝声问,吓得林楹惜那里还敢顾得上羞怯,攀上他的脖颈,美好娇笑。
顾清语赶紧报歉,正要毁了画卷重新作,残月禁止了他。
望着他睡得苦涩的小脸,残月像位望着孩子熟睡的慈母,迟迟不肯拜别……
“喂!你的羊毫!”夏荷拾起他匆促落在地上的羊毫,追出去时,他已带着随行的小寺人出了宫门。
当晚,皇后擅闯奉天宫,闹得阖宫不得安宁,云离落大怒,罚皇后闭门思过半月。
“哎呦皇后娘娘,您在内里服侍皇上,阿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从速去处您禀报啊。何况那会皇上传娘娘又传的急,主子哪敢迟误说那事。”
云泽兴终究昂首看着残月,鼓囊着小嘴,悄悄说,“兴儿不想母后杀了姨娘,姨娘跟兴儿玩,兴儿喜好姨娘。只是……姨娘,兴儿不想再掉到水池里了,好惊骇。”
“皇后娘娘,皇上有旨不允您去奉天宫,您若擅闯便是抗旨不尊呐。”
若果然是后者,倒是值得赏识。
他歉然地笑笑,清算起画具便出门拜别了。
云泽兴晓得她问甚么,摇了点头,低下头小嘴嘟囔着煞是敬爱又惹人疼惜。
残月这才想起,这个孩子是她不共戴天仇敌的儿子。起家出门,在关门时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,才完整将房门关紧。
“赐茶。”残月轻声号令,夏荷心不甘情不肯地倒上一杯热茶递给顾清语。
“美人儿流的汗都香气扑鼻。”他在她脖颈上轻嗅,温声低语,眸光不经意瞄向残月。
宫里每个月都有一次宫宴,只要宫里的嫔妃插手。皇后还在禁足,这个月筹办宫宴的事便落在残月身上。她懒得去筹办那些,只简朴地叮咛了做些甚么炊事和安排下各宫妃嫔献艺之事。
她趁他睡熟,悄悄起家,披上外衫,推开殿门而出。
殿内的宫女都蒲伏跪下,一个个羞得脸颊涨紫。寺人们也都背对高位方向跪着,没人胆敢收回丁点声音,打搅那方的美事。
“臣妾是皇上的女人,皇上想如何玩,臣妾都乐意。”
念及此,夏荷便将羊毫收了起来,筹办甚么时候得空送去宫中画馆,还予他。
“臣妾笨手笨脚,怕服侍不好皇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