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见我如此谦虚恭谨,会心一笑,郑皇贵妃见了后,芊芊细步上前,走到我面前,竟伸脱手来牵住我,高低核阅道:“我一见mm便感觉亲热,明日若mm得空,必然要去姐姐那边吃茶。”
皇后娘娘生得朱唇墨眉,眼如水杏,脸若银盆,肌肤丰泽,令人见了便感觉春意暖和,到底是母范天下之人,即高贵又不失平和。反观她身后那位,绛紫色的吉服,丹凤眼斜吊向上,嘴角藏笑,眉梢带臊,风韵绰约,有珠圆玉润之身形。倒真是宗亲的姐妹,家里的五姨娘与皇贵妃眉眼果然是有三分类似,七分逼真。
皇上笑道:“珑儿不时不忘怀辇之德,朕心甚慰。不过你放心,朕既宠你,便会让你受得起。”
她一派楚楚不幸,即叫我顾恤,也叫我内心存了一些防备。
过了承乾宫后,便是景仁宫,再往东便是延禧宫了。我向着火线眺望,那也是我故乡的方向。
吴美人这时轻声道:“娘娘也是为陛下的苦心打动了吧,年前陛下从娘娘家里移来这九株桂花树,栽在宫里,就是但愿能廖解娘娘思家情怀。虽说同在都城里,但树移毕竟难活,陛下为此没少操心机。”
东六宫以皇贵妃所居的景仁宫为首,离乾清宫比来,延禧宫只在厥后。恭妃所居的景阳宫在东北角,紧挨着太子所居的钟粹宫。皇上名义上说,便于恭妃不时照拂太子,实在不过是嫌弃他们母子碍眼,以是叫住的远远的吧。
说罢,我走到吴美人面前,当初她因为我落空了孩子,且毕生再不能有孕。每想到这一层,我便忍不住歉意与惭愧。我见她不饰粉黛,体格荏弱,眉宇中天然一段忧愁,更心疼了几分,问道:“我看吴美人,身子像是不爽?”
我虽是刚入的宫,位份也在她之下,但皇后娘娘毕竟在场,她竟敢在陛上面前如此娇嗔失宜,我尚未回皇后娘娘的话,她便敢拦住话头。且本日皇后娘娘只带了九龙四凤冠,她非中宫,竟也在冠上冒翡翠,饰一翠龙并一金凤,奉侍素净豪华,只比皇后差不过一分。
她悄悄咳了两下,道:“克日偶感风寒,无妨事。”皇上伸手抚上她的左肩道:“你身子差,要好好养着,朕会常来看你。”
我探头看着缸里的锦鲤,心下高兴,忽的面前飘过一片雪花,我还来不及接住它,便落在水面上,我定睛一看,本来是片桂花。可方才来的路上,并没有瞥见宫里那里种了桂花树。我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望去,俄然发明院内的东南角种了九棵桂花树,九棵桂花树簇拥着一处青瓦盖顶的长廊。我喃喃道:“九棵桂花树……”
皇上伸手摩挲着我的头发道:“为你,值得。”说罢,他指着一旁的长廊对我道:“你上去看看。”
陛下听得她此言,笑道:“爱妃是晓得朕的。”
我擦了擦眼泪,她自是不知我真正的身份,这九株桂树但是来自万里以外的桐城。我悄悄抚摩着桂花树,回想起我小时候在这几株树下一年年长高长大的日子,从今今后,你们要陪我一起在这他乡扎根了。我转头看着陛下,道:“陛下……操心了……”
皇上瞥见我泪光盈盈,放软了语气心疼道:“怎的哭了?”
我不作声,冲皇上微浅笑了笑道:“皇贵妃看起来很亲热。”
他们说话的空当,我细细略过前面的嫔妃。陛下后宫有四妃四嫔,我细瞧后宫诸人吉服即位,妃位者余我外,只一人在。恭妃的画像我是见过的,但是本日并不在列,便是如许的时候,皇上也把她囚在景阳宫里,可见其狠心。
皇上听后,冲我伸脱手,我把手从袖袍中拿出来,交在他手心儿里,由着他牵着我走下石阶,殿前早已备好了两顶轿辇。皇上牵着我走到后辇,欲要亲扶我上辇,我惶然道:“请陛下先上龙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