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是她那位枉死的便宜老爹暮年给定的亲。
裴氏早就下定了退婚的决计,懒得胶葛这些旁支末节,自顾自隧道:“我本日来,是有件丧事与你们筹议。前些日子,我们老夫人得了个奇特的梦,梦里佛祖说,有个小娘子与她有宿世定下的祖孙缘分,需得从速告终,不然业障缠身,不得安宁。
“五娘,萧家来人啦,带来好多礼品,大娘子让您从速梳洗了去见客!您就要苦尽甘来啦!”婢女采蓝排闼而入,欢乐中带了几分抱怨:“主君过世后他家再没露过脸,这都两年多了,总算想起来另有这么一门婚事!前几天大娘子还念叨呢,这不来啦?唉,不管如何,老是功德。”
“滚!”杜清檀举起鸡毛掸子,没胸碍着谁啦?她又不奶孩子!何况这能怪她吗?没变成病美人之前,她的胸坚硬标致,恰到好处,不知被多少人恋慕!
杜清檀面无神采地捏了个兰花指,又恶寒地打了个冷噤,暴躁地将铜镜摁翻,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又皮痒了?”杜清檀耐烦殆尽,威胁地抓起鸡毛掸子。但她天生荏弱娇怯斑斓,摆出这么一副凶悍模样也不过像是小奶猫哈气伸爪子罢了。
“倒也不必在乎这些虚的。”杜清檀自来不看重衣服金饰这些外在之物,能穿就行了,何况对方又不是甚么要紧人。
堂堂京兆杜氏贵女,贫困如此,竟然连件面子的衣裳都穿不起了,实在让民气酸。
“哎呀,生甚么气嘛!婢子都是为了您好!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。”采蓝一点不怕她:“就算不塞这个,也该搭块披帛挡一挡……”
败落户的宅子小得很,后院到前院就几步路。
半晌后,采蓝手里抓了两团发黄的旧丝绵,妄图塞进杜清檀的前胸衣衿:“把这个塞出来就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