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兴文不依,又央告了几句,张老太太这回倒是不测的果断,就是不肯说,他缠到最后没法,只得放弃走了。
张兴文被这么拦着,大是绝望,只好不甘心肠道:“好吧,我听娘的还不成吗?”
珠华不知,她这里存了一肚皮繁忙苦衷,张老太太那边也没闲着。
张老太太自谓有了张推官的把柄,非常气定神闲,道:“你急得甚么?娘内心稀有,亏不了你,不要你操心。”
他凑到张老太太耳边嘀咕了一句话,张老太太听得吓一跳,忙道:“三儿,我上回才跟你说,叫你切不成再鲁莽了,你如何又想出这个主张来?你可千万别干,那是堂堂知府,不是甚么布衣家,你坏了人家的闺女,人家岂有不拿你算账的?到时只怕你大哥都捞不出你来。”
张老太太出身自一个极穷的农户家,半卖半嫁给了张老太爷当续弦,不想有朝一日,本身生得儿子竟然能攀上应天知府家的令媛,这真是快攀附上了云端了,张老太太对此内心虽有点婆婆的醋意,也有点担忧媳妇身份太高,将来进门压不住她,但更多点的,还是对劲儿子的手腕。往张兴文面上望了一眼,道:“那糟老头子别的不顶用,倒是给了你一张好脸。”
张老太太看他出了门,立即叫来了小蝶,低声叮咛她:“别人你都不要管了,今后就专门盯着红樱!她每天做了甚么,甚么神态,都一一报来与我。”
张老太太看儿子脸怏怏的,不忍心再责备他,道:“算了算了,老是畴昔的事,娘不说你了。你明天去见汪蜜斯,她倒是如何说?”
“少跟我弄鬼,我可不急。”张老太太说着回味过来了,“你这是又去见汪家的蜜斯了吧?她就那么好,看你惦记的,先还为她同侍郎家的公子杠上,把好轻易捐的一个监生弄没了,本来来岁能够了局了,这下好,又要从秀才考起。”
张老太太这下气的,关起门来把马氏骂了个臭死――蠢货,败家精,男人才走没两天,就把个摇钱树丢了!
张兴文顿时又精力起来,嘿嘿笑道:“娘,我奉告你,我跟汪蜜斯求亲了,问她愿不肯意嫁我,她虽没允准,可也没反对,脸还红红的,娘你说,这可不是承诺我了?”
张兴文皮着脸赖过来:“看娘说的,我是不怕,可我怕娘急着抱孙子嘛。”
她当然不是替二房心疼丢掉的扶养费,而是,这么一来,叶明光还如何能到她手里?她从马氏手里抢到人总有那么六七分掌控,可从张推官手里那是一分也没有,她生的女儿才把叶家那小丫头害了,这会再要抱叶家的儿子,她出其不料先弄到手里也罢了,到时自有话说,诸如为了赔偿啊赎罪啊再发个毒誓甚么的,反正她确切没想弄死那小崽子,这么拖一拖,再鼓动着老头子出个面,张推官没空跟她打悠长官司,多数也就让步了;可这下先叫他发了话,管她说破天,就是不把人给她,她还能有甚么戏唱?
张老太太这个掌控,天然是从张推官身上来了,她手里捏着张推官的私交和子嗣,自发多少年没有的扬眉吐气,就没有办不来的事,但不敢奉告儿子,恐怕儿子沉不住气,漏了风声就糟了。便笑道:“这不与你相干,你好好念你的书去,别的都不要你操心。”
跟着丫头的号召声,张兴文撩开阁房帘子,兴冲冲地走了出去,叫道:“娘,我有话和你说!”
张兴文连连回声:“这还用娘说,我当然晓得,就是汪蜜斯说,她爹那边恐怕实在难办些。娘,你看我能不能如许……”
她脑筋里缓慢地转起来,真没想到,能盯出这个不测收成来,那该死的害得她的巧绸远走应城的叶家毛丫头,这回可得叫她吃不了兜着走,别的不说,就拿这个去换她的巧绸返来,就不信她敢不该承,除非她的名声不想要了――不,不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