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大娘的行动顿了顿,透过苏婉身后的窗子往外看了一眼,低声嘲笑:“正为她不要你去,你才不能趁着她的情意!上不得台盘的东西,太太才去了几天,就忘了本了,莫非太太当日在时也是这么待娟姐儿的?太太都没分嫡庶,她一个下九流的妾倒分起来了,还给端庄嫡出的姐儿下绊子。姐儿,你莫怕,有大娘在呢,你尽管去,她敢明着给你神采瞧,等大爷返来,看能饶得了她!”
苏婉嘟起了嘴,还是不依:“大娘,我就是不想去,阿谁客人我又不熟谙,为甚么要去一向陪她。姨娘和mm情愿陪着,让她们去陪好了。”
三月天里哪来甚么蚊虫,梁大娘心知她找借口,不忍拆穿她,做无事状上前拉了她的手:“姐儿,你跟我来,姨娘那边正待着客,你一道跟着去见见岂不是好?总比你一小我闷着强。”
苏家在这里的老宅比在都城的阔朗多了,是苏父为官后购置的,当时苏家老太爷仍在,他同张老太爷不一样,大哥了只愿归根,苏父苏母要接他去京里尽孝他也不肯去,嫌京里端方大,不如安陆老街坊们亲热。苏父拗不过,只得另买了新宅,好让父亲住得安闲些。厥后不上几年,苏老太爷故去,这宅子便一向空下来了。
这倒不能再逼着她了,就算勉强拉了她去,她内心不快,再暴露陈迹让程女人看出来,那还不如称病不去了。
“唉,姐儿,阿谁嫂子你也不认得啊。”梁大娘无法地感喟,“再说,大爷都去退亲去了,你也是晓得的,可别再提这一茬了。依我说,程家女人也不错了,明知我们大爷现在如许,还是主动跟着长辈上门来了,大爷不在家,人家还等了这些天,模样不错,操行也好,配大爷也配得过了。”
梁大娘走近了,方见苏婉眼圈还红着,不由轻“唉”一声:“我的姐儿,你又悲伤了?”
苏婉的眼圈红了,她用力抽了下鼻子,试图把在眼睛里打转的泪珠憋归去。
苏婉是嫡出,脾气本来又娇,和mm拌了嘴不欢畅,就要跑去找苏长越撒娇抱怨,一时说mm烦,她如果个男孩子就好了,能够搬来和哥哥住;一时嫌家里屋子少,如果多一间就好了,她本身住,不要和mm挤。
在京里时人多,宅子小,苏婉苏娟两姐妹要挤在同一间大屋里,固然卧房各自隔开,但外间的堂屋是共用的,小时没寒暄不读书,大家物件也少,倒没甚么题目,这一二年两个都略大了一点,就不免有些磕碰了,这个嘟囔阿谁起得早吵着了她,阿谁嘀咕这个乱掐花返来弄得一屋子怪味,苏长越说她们闹腾,就是为着这些,小女孩子们没大冲突,就是总鸡毛蒜皮的不消停。
梁大娘也不晓得,只好点头――家里人少就是这个弊处,连个通传的人都寻不出了。
她不能这么爱哭了,娘走的时候最不放心她,拉着她的手最后还说了一遍要她“固执”。